白翡丽如法炮制,将那五枚纽绊都微调了位置,从头到尾,也没碰到她一下。
他为她合上衣襟,道:“你扣上看看,有没有好一些。”
余飞将信将疑,一边扣一边问:“你怎么知道这衣服还有这样的机关?”
白翡丽也不说话。
余飞扣好了衣服,奇迹般地觉得真的完全松快了,也不憋闷了。
但从外面看,布料和她的身体仍是严丝合缝,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余飞看白翡丽的目光有了变化。
她想,大约富家公子哥儿,的确就是见多识广吧。
回到座位上,第二个上台的戏迷还在唱,是个老者,唱得还行,只是手舞足蹈的,动作特别夸张,言佩珊和其他观众都是边听边笑。
余飞见言佩珊目中仍有神光奕奕,略略放了些心。
她悄声在言佩珊耳边问:“不疼吧?”
言佩珊道:“不疼,放心。”
顿了下,她又问余飞:“小白不知道吧?”
余飞迟疑了下,说:“不知道。”
言佩珊似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让我干干净净地走,别让他知道。
我不想拖累你。”
余飞说不出话来。
观众上台的唱段都短,一般七八分钟就结束了。
那位老者还对戏台恋恋不舍,在戏台边上上看看下看看盘桓不去,主持人便上台报了余飞的名字,“下面有请——言小姐为我们演唱《帝女花》之《香夭》!”
余飞之前嘱咐过言佩珊,不想用真名。
言佩珊只道她是害羞,怕自己本行不是唱粤剧,万一唱得不好被人嘲笑。
她笑话了余飞两句,报了自己的姓氏上去,她哪里想得到是余飞不想在白翡丽面前穿帮。
众茶客一片鼓励的掌声,余飞站了起来。
那主持人之前以为唱的是言佩珊,一见是余飞,不由得惊讶,道:“居然是这么年轻的靓女!
咱们荣华酒家,今年还没有后生仔上台来唱过吧?”
底下茶客也像见了稀罕物儿,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的确,现在听粤剧的年轻人少,更别提会唱的了。
那主持人又道:“言小姐,这《香夭》是男女对唱,你只有一个人吗?”
《香夭》是《帝女花》的终场,讲的是长平公主与驸马周世显相遇之后,不愿向清帝屈服,为了求清帝善葬父亲崇祯皇帝,两人在清宫前连理树下重相交拜,双双自杀殉国的故事。
余飞要唱的这一段,便是长平公主和驸马周世显在自杀之前的互诉衷肠。
余飞忽然有些头疼,她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过去她都是一个人从头到尾唱下来,没想过这么多。
但在这个场合正式来唱,一人分饰两角似乎有些奇怪?
主持人见她为难,便知她没有搭档,说:“看来言小姐只有一个人,那要不咱们在场中再找一位朋友与她合唱?有没有哪位朋友自告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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