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大喜过望,连连问道:“可当真?几个月了?”
郎中道:“刚过一月,姨奶奶身子可是亏损过?太过娇弱了些,好生将养着才是。
这秋老虎也厉害得紧,千万要小心伺候着。”
薛二郎抱拳拜了拜,道:“还请先生开几幅安胎的药。”
送得郎中去了外间开药方,薛二郎立在堂上高声喊道:“福安,福安。”
福安从门外跳将进来,薛二郎一脸喜色地吩咐:“等着先生开得药方,你速派了人去抓药熬制,先生这里准备大红封,好生送回家去。”
说完便转过身奔进内卧,往日里沉稳干练的薛二爷仿佛稚童般跳脱可笑,看得福安都晃了好一会儿神。
嫣翠一脸喜色地将轻纱帐子挂了起来,顾扬灵靠在软枕上,一手轻抚着小腹,满脸的不可思议。
西院儿的两个早早就跟了薛二郎,正院儿的也比她先嫁了进来,现下才七月中旬,她才嫁了他几日,怎就立时便怀上了呢?
挂好了帐子,嫣翠和红英凑在床前只看着顾扬灵眉开眼笑,待要张口说话,先是呵呵笑了两声。
玉珠帘子“呼啦”
一声被人撩开,薛二郎一脸喜色大步走了进来,嫣翠红英见到急忙忙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退出了内室。
薛二郎在床沿上坐下,牵起顾扬灵的手,只满面欢欣地看着她。
须臾,那笑淡了,薛二郎的唇瓣微微翕动,他有话要说,却是一时说不出口来。
缓了几息,薛二郎终是柔声细语地道:“灵娘你可听清了,你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
天可怜见,你都不知暗地里我担了多少的小心。
以往不知轻重,由着母亲下药作践你的身子,只觉得你老实了我这儿才能放下心,才能出门应考,才能跟着父亲外出学做生意,却独独把你的身子抛掷脑后。
等着醒悟过来惦记起这事儿,我才操起心来。
你可知你素日里吃的清粥,里头可熬进了多少调理身子的药材。
我费心多时,还以为最少也要等上两三年,不想意外的惊喜竟是来得这么快。”
他竟还知道她受了许多的委屈!
顾扬灵立时红了眼圈,往日里受的苦楚卷浪般涌了来,她转过头,将脸对着床里面的墙壁。
薛二郎干脆起身坐在床头,将顾扬灵小心地拥在怀里,软声道:“知道你委屈,以后甭多想,只由着你的性子来。
别处暂且不论,在这薛府里,你便是称王称霸都不怕,且有我给你撑腰。”
顾扬灵却低垂着头,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当初她被他母亲作践的时候他不来救她,如今以为说得几句好听话,她就会把他冷眼旁观的无情,还有那些恐惧无助的夜晚,全都抛掷脑后悉数忘记吗?更何况,他待她比他母亲又好了几分?还不是按着她的头,压着她叫她做了妾。
说得好听,全都是屁话!
第33章
“你说什么?她有身子了?”
闵娇娥听得这消息大吃一惊,她手里攥着方素绢帕子,被绞啊绞啊,竟是死死缠在指头上,解也解不下来。
“不可能啊!”
闵娇娥喃喃道,眼睛咕噜乱转,随即她猛地一惊,扯过殷嬷嬷的衣袖尖声叫道:“莫非那些人吃里扒外,并没有给那贱人下药不成?”
殷嬷嬷吓得要死,立时往窗格外张望,红香绿玉也被惊得不行,殷嬷嬷抛了个眼色过去,两人忙窜出去牢牢的把门守住。
“奶奶可要仔细了,隔墙有耳啊!”
殷嬷嬷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刚才那一下,可叫她惊了一跳。
闵娇娥一脸灰败,呆呆看着手里握住的殷嬷嬷的衣袖,道:“都这时候了,嬷嬷还理会这些作甚?”
说着,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出来。
殷嬷嬷怜惜地看着闵娇娥,拿帕子给她擦泪:“哪怕是心里头难受得很,奶奶也不能自乱了阵脚。
要知道这事儿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坏的可是二爷的子嗣。
要是叫他知道了,依着他那脾气,不把正院儿砸个稀巴烂这事儿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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