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慢慢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婆子在地上不停地挣扎蠕动,却是连鞭打审问的念头都没有了。
掉转头直接吩咐福安:“这婆子戕害主人,罪该致死,拉去角房里,勒死了事。”
薛二郎冷着脸,眉梢眼角都是冰冷的寒意,呵呵冷笑道:“死后拿席子卷了扔到乱坟岗,也不用埋,自会有野狗野狼帮忙收拾了。”
陈婆子却不甘心甚也不说便要去了阎罗殿,拼命地挣扎,口齿不清楚地喊,她要见太太。
可薛二郎哪里还有耐心搭理她,福安领着几个小厮走了过去,拖着陈婆子去了角房,一根绳子勒在脖颈上,很快便没了气息。
踢了踢陈婆子的尸身,福安啧啧了两声,这陈婆子平日里不吭不哈的,也不晓得啥时候和太太跟前儿的黄嬷嬷攀上了关系,瞧着倒是交情不浅的样子。
有小厮走了过来,挤眉弄眼暗搓搓地道:“这陈婆子倒也痴情,黄嬷嬷都死了,还不忘给她报仇。”
听得福安一呆,痴情?
那小厮瞧得他的模样,便神神秘秘地笑了:“福安管事还不知道吧,我听库房的小豆丁说,她可是见过黄嬷嬷去找陈婆子的,还偷听了壁脚,两个老太婆,啧啧……”
“行了行了。”
听得福安一阵恶寒,瞟了一眼陈婆子,道:“快把她抬走。”
打了个寒颤,赶紧转身走了。
等着苏氏醒来,春月和陈婆子该卖的已经卖了,该死的也已经死了。
受了这么一场惊吓,苏氏发了低烧,死活纠缠着薛二郎不肯叫他走,涕泪涟涟的,只说她是被蛊惑的,叫薛二郎不要责怪她。
这好歹是亲娘,又可怜兮兮地示弱,薛二郎再是怨她,也终归不能不管她,便在五福堂呆了一下午,最后还是趁着她昏沉睡去的时候,离了五福堂。
顾扬灵那里,已经通过福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知道因她掉落山崖,一共处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苏氏至亲至近的黄嬷嬷,又卖了一个苏氏跟前得脸的大丫头,晓得苏氏那里必定是恨她恨得不行。
心里头暗暗盘算,以后离苏氏和五福堂当真是越远越好。
顺便交代了嫣翠和红英,叫她们定要约束好东院儿的下人,千万不要犯错犯到太太的手上。
果然苏氏养好了病,待东院儿出去的人是愈发的不顺眼。
然而因着有顾扬灵提前的嘱咐,只有那么一两个素日里张牙舞爪,不服管教的,不长眼撞到了刀尖儿上。
被苏氏一通收拾,倒叫嫣翠和红英暗地里偷偷笑了好几回。
……
“那天拿小石子打歪了陈婆子腿的人找到了吗?”
书房里,薛二郎扔下手里的账册,抬起头问福安。
福安面露难色,道:“那一日在五福堂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可都是素日里熟识的,哪个也没那本事,远远地扔颗石子就能把人的腿给打歪了。
更何况,站的位置也不可能做到。”
薛二郎的心里慢慢生出了不安来,这么说来,那一日五福堂里头,还有一个人躲在暗处,而这个人,他却不知道是哪个。
如果是家里头的仆役倒还好些,可若是外头的人……
薛二郎闷头想了会儿,道:“你去外头寻些会甩枪弄棒的汉子回来,编成几队,轮流上值,好生守着宅子的安危。
再去嘱咐巡逻的人,夜间必定要仔细巡逻,莫要叫闲杂人闯去了后宅,惊了女眷的安宁。”
于是很快的,薛府里头的众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凝重紧张来。
正院里,闵娇娥闷闷地仰头灌下了一盅酒。
现在的她,好似薛府里头的一件摆设。
就算是家中中馈的大权太太又交还给她,可她心里明白,不过是为了安抚她罢了。
又斟满一杯仰头灌下,眼神呆呆望着前方的某一点,突地咬牙切齿道:“那贱人的命怎的那么大,都掉悬崖了竟有人相救,若是她死了,那该多好啊!”
说着泪眼婆娑,又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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