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中飘着小雨。
在梁城外,出城的小路上,拉车的老马正哼哧哼哧着步履蹒跚。
月光透过树叶,洒落在赶着马车的老汉脸上,映照出了几分溢于言表的慌乱。
车内,一盏烛光透过窗帘,时不时伴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几下,隐约之间,能看见一道人影在车内秉烛夜读。
小路的两旁,虫鸣声不绝于耳。
唯独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林中的和谐。
赶车的老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向马车的后方,仅仅是糊弄般的扫了一眼,他就吓得连忙收回目光。
“还还在。”
老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早已是细汗密布。
老汉所说的,是跟在马车后面的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穿着已经有些褪色的青墨色长衫,手中拿着一柄折扇。
折扇分明没有打开,可那年轻人却装模作样的摆动着,还时不时左顾右盼。
这幅作态,不似赶夜路的书生,反而像是出来踏青的文人骚客。
他身后背着一个布包裹,腰间挎着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
红色的剑穗在行走间一晃一晃的,颇有些灵动之感。
老汉不敢再想那年轻人的模样,转头看向身后的车厢,低声问道:“小姐,那人已经跟了一路了。”
片刻之后,车厢里响起平静的女声。
“兴许是同路吧。”
“小姐,从白天你我进城的时候,那人便跟了上来。”
老汉声音很低,语气中却带着焦急,“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了!
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那人起了歹意”
“那便停下稍待片刻,若只是同路,不妨捎他一段。”
“若不是呢?”
小姐没有再回应,似是懒得理会车夫的询问,又或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车停下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后方的年轻人就来到了马车旁边。
他顿住脚步,先是扫了一眼浑身紧绷的车夫,随后才将目光落在了马车的小窗户上。
年轻人的眼睛映照出透过车窗的烛火,显得熠熠生辉。
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开口问道:
“怎么不走了?”
“这位公子,还未请教”
“在下青阳县林季。”
“林公子。”
又是片刻的沉默。
马车中的小姐道:“林公子跟了一路了,请问公子去往何处?若是同路的话,不妨与我主仆二人同行,路上寂寞,也好多个说话的伴。”
“并非同路。”
林季摇头。
“那公子为何一直跟在后面?莫不是起了歹意?”
小姐的语气变得严厉了些,“大秦王朝律法严明,公子仪表堂堂,不该如此不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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