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房间的门,也是单孤刀的。
房间里摆了两张床,一张空着,一张睡了个小人。
人摊着手脚平躺,肚子随呼吸起伏,被子也轻微地一上一下。
李莲花点了个火折子,就在他对面翻找。
他并不怕李相夷会醒,房间里早神不知鬼不觉地燃过阵安神香。
李相夷睡得很沉,他甚至担心,自己明天一早,会错过规律的练剑时辰。
不多会,他拖出个木匣来。
没有人会乱动单孤刀的东西,匣子也就没上锁,很容易就打开了。
一如二十年后,里面是一把把断折的剑,还有坏掉的银月弩。
而在这些废掉的东西下,是一个个被画了叉的名字。
一笔一划,都是锋利的剑,扎得他鲜血淋漓。
李相夷不是死在东海,而是这方小小的匣底。
最致命的要害。
不过,那些伤口结了痂,已经没那么痛了。
他盯着木箱,愣了好一会神。
然后下定决心,摸出捡到的那个小盒子,丢了进去。
又在箱子上抹了什么,才合上放回原地。
做完这些,他在床边坐下,探进被子里,拉出李相夷的右手。
揭开袖口,腕上有个红点,针眼般大,周遭还晕了圈快消散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