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必须得走。
我想明白了,现在正在风口上,我不走他们就没完,不定什么时候就绪要了我的命。
宁立言已经疯了,为了陷害我,宁愿自己挨一枪!
跟这种不要命的玩意作对太吓人。
我得躲着点他。”
“躲?您去哪躲?”
“大连!
我想好了,就去大连。”
袁彰武斩钉截铁道:“你去收拾下行李,跟我一块走,其他几个我就不管了,爱去哪去哪,跟我没关系。”
“不是,咱到了大连找谁去啊?”
“找日本人!
我当初给日本人帮忙,他们现在不能不管我。
天津这边的日本,跟当初找我帮忙的不是一路,两边还有点别扭,我找天津的不行,就得找东北的那帮朋友帮忙。
我当初给他们办事的时候,跟几个日本人聊的不错,他们不会不管我。
再说眼下日本人总惦记着把天津卫拿下来,真到了那天,也离不开我给他们稳定秩序。
到了那肯定有人管我。”
四姨太低下头,目光来回转动,袁彰武怒道:“你没听我说话啊!
赶紧收拾行李去,在那愣着等雷劈啊!”
“不是三爷,您别着急,我是想这个,咱走容易,可是太便宜那帮人了。
宁老三那么对付您,您二话不说就走了?把这么一片家业就丢下了?当初这些码头可是您玩命赚回来的,现在说个走,拱手送上,这是不是也太给他脸了?”
“拱手送上?美的他!
我好不了,他也别想好!”
袁彰武恶狠狠道。
“就算刘光海对付不了他,也有人能要他的命。”
四姨太问道:“您也打算雇枪手?”
“雇枪手?那招太笨了,我给他来个借刀杀人,找个厉害的人物除了他!
你收拾行李去,别的事别掺和,我打个电话。”
赶走四姨太,袁彰武拿起话机,对着听筒道:“给我接意租界汤公馆……喂,汤爷是吧?我袁彰武啊……哈哈,对,是我这王八犊子,大早晨起来搅合您睡觉,是小的不对了。
您找我那事有着落了,这个案子要破,您得找天津警察局的宁立言,宁三少爷……找他干嘛?这个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宁三少出面这事能平,换个人就不好说了。
小的就这么点道行,您要是不信我再找别人,要是信我就找宁三少,就看他出不出头了……”
放下电话的袁彰武,面上露出一丝狞笑,自言自语道:“宁立言,这回我看你死不死?我就不信,卷到这事里,那帮杀人的祖宗能饶得了你!”
墙上的石英钟指针转动,袁彰武等了良久不见四姨太出来,连叫了几声也没人回答。
气急败坏的袁彰武一脚踢开四姨太的门,却见房间里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梳妆台的抽屉都敞开着,东西乱七八糟扔的到处都是,所有金银细软连同几件毛料衣服随同一口红色的旅行箱不翼而飞。
房间内,再次响起袁彰武的咆哮声,声如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