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们的将军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羽林左卫多是从边军抽调来的士兵,只知军中物事,根本不懂朝廷的那一套人情,再加上有皇甫泰交待,当即又是一顿鞭子,骂道:“老子只听军令杀人,管你什么公公不公公?打的就是你!”
另一名小校在旁笑道:“将军奉圣诏去大同了,公公要去那里找他吗?”
奉銮眼见这帮士兵根本不管他那一套人情往来的套瓷,生怕他们下手没轻重将自己打出个好歹,只得软下来,盘算着先躲过这一阵,弄清楚他们的来头,以后再找这些人算账,便客气问道:“敢问几位军爷到此有何贵干,本官是这里的管事儿的。”
几名士兵不答话,让开路,我和皇甫泰从一旁走了出来。
皇甫泰往奉銮脚前吐了口痰,说道:“这位是武阳侯,奉钦命查察严李氏一案,你一个小小的九品官,还不跪下迎接?!”
我笑道:“大人,刚才是我们私人相询,这不,这下才是正儿八经的公差,您不怪我们吧?”
“不敢不敢。”
奉銮笑着,却用一种强压着的咬牙切齿的口气回道,“侯爷想怎么查,下官全力配合。”
说罢便要站起来,他见我来了,便又有些拿捏起来,大概料想我也得给宫里那位几分面子,不敢太为难他。
“不急,先跪着,跟本侯说说,你这教坊司里头都是些什么人?属何籍?”
我骑在马上用马鞭一指,让他跪下,半俯着身子发问,这奉銮一职但凡心慈手软之人绝计是干不了的,平日里就听说此人在教坊司行事霸道,凶狠残忍,以虐打犯官女眷为乐,恶名早就风传了大半个京城,我来之前特意命人打听过,这奉銮即便在宫里也是个仗势作人的主,宫女们没少吃他的苦头。
“回侯爷,我这教坊司共有司员八十五人,女技四百零八人,这里头有九十人是乐舞者,皆为良籍,余者皆是官妓。”
这奉銮跪在回话时,竟然还面带微笑,看得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去拿册箓来,看看都是些什么来头,因何获罪?”
我看着他,故意用一种奚落口吻地说道。
“这恐怕难办,教坊司虽不是什么大衙门,本官官小位卑,但也是正经官家口儿,司册箓如要翻看,需拿礼部行文按章程走,方得查看。”
说这话时,奉銮似乎连腰杆儿都能挺得直了几分,我早就知道,礼部尚书平日里也跟秉笔太监攀扯得很近,多半也是他们一条线上的。
我还未张嘴,“噗”
,皇甫泰吐了口痰,上去又是一鞭子,骂道:“他妈的,侯爷是奉钦命办差,走啥章程?侯爷的话就是章程,拿去!”
接着又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再敢让侯爷多说一句话,本将先赏你三十军棍!”
奉銮捂着伤口溜溜地进去拿了册箓出来,我也不看,说道:“良籍除外,你们这八十五头司员除外,余者官妓全部发放路资,放了,现在放!
册箓全部销毁,你们教坊司写一个遣散文书,然后到礼部去找你们堂官把大印给我盖上。”
然后我扭头对皇甫泰道:“让人押着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