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儿出门将福安唤了进来,那福安一见邓绥,满脸惊色,诚惶诚恐地躬身站立。
邓绥朝着福安道:“福安,那禄公公受了掌摁之罚,你可知道?”
福安点了点头,道:“奴才与秋儿姐搬东西之时,便听寿安过来说过,说是皇上责罚禄公公。”
邓绥轻一声,道:“禄公公本便是年老体衰,如何能受得了那掌摁之罚。
我听黄太医说禄公公伤势严重,心中一时放不下,不如你前去西厢房中看看伤势如何,回来告诉我一声。”
福安点了点头,道:“美人放心罢,禄公公侍候皇上多年,恐皇上也不至于重罚至伤的。”
想了想,朝着邓绥轻声道:“美人,奴才先前有眼无珠,不识得美人。
还望美人日后多多教导,奴才定会谨记于心。”
邓绥眉头轻皱,想起那递银之事,忽地微笑着摇头道:“你休要往心里去,日后只要能替我安心照顾皇上便好。
明白么?”
福安连忙点了点头,道:“奴才这就前去,还请美人放心休养,奴才见过禄公公之后便速速回来通报。”
说罢,连忙躬身退出至门外。
看着福安离去,邓绥靠在凤榻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她虽在府上守孝三年,生活清苦,可是终因她身体素质甚好。
经过府上郎中药理和饮食规律调整之后,早已经恢复如初。
只是因进宫之后,连连波折,精神身体皆受不少折磨。
加之那饮食时饱时饿,又不知那玫瑰露酒劲的深浅,沉醉呕吐之后才会导致暴晒中暑。
此时平静下来,便感觉整个身体犹如被掏空一般虚弱无力。
正在昏昏欲睡之时,便听到林秋儿焦急的声音,道:“小姐,那禄安在外求见,说是传皇上口谕。”
邓绥无力地坐起身子,道:“快迎他进来罢。”
林秋儿连忙朝着门外道:“禄安,你进来罢。”
禄安擦了擦面上汗水,整理衣帽,走了进来,朝着邓绥躬身道:“奴才,见过邓美人。”
邓绥道:“禄安,可是皇上有事吩咐?”
禄安点了点头,道:“皇上让奴才来通知美人,说是让美人今晚侍寝。”
邓绥一听,身子一颤,吃惊地道:“奴婢今日在椒淑殿中暑昏迷,本就身体不适,那皇上也是知道的。
如何还会叫奴婢侍寝?”
禄安躬身不敢抬头,颤声道:“回美人,奴才也不敢多问。
奴才只是负责过来传皇上口谕。”
邓绥眉头一皱,低头沉思道:“皇上可还有事交代?”
禄安答道:“皇上只是让奴才过来传话,未曾交代其他事情。”
邓绥紧紧地握着拳头,忽地冷冷一笑,道:“如此,你便回去禀报皇上。
就说我今日中暑身体不适,若是皇上执意要奴婢侍寝,那奴婢晚膳之后,便自己过去罢。”
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冷笑,这皇上如此,分明是要她与整个后宫为敌。
如此一来,不要说皇后,纵是与邓绥同时进宫的新秀也会对她心存不满。
禄安点了点头,道:“多谢美人,奴才这就回去禀报皇上。”
迟疑地看了看邓绥,轻声道:“奴才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说话之间,额头上汗珠如豆,不停地往下掉。
邓绥疑惑地看着禄安,点头道:“你有话大可直言,此时在这邵阳殿中,我邓绥身位与公公无异。”
禄安迟疑一下,沉声道:“奴才若是说了,美人万万不可说是奴才说的。”
邓绥坐直身子,正色道:“你放心便是,我邓绥说话算数,纵是皇上亲问,我也断不会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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