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这般的自私……阿兄被卞和玉带走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他们一定是在威胁他。”
她摇摇头,“至于是威胁阿兄做什么,我不得而知。”
公良溪猝然抬起双眸,看向商司予,“但一定和卦象之事有关。”
商司予怔住。
公良溪的语气尤为坚决,一双眼眸在昏暗的光影中荧荧亮。
她挽着高髻,双肩被垂落的青丝遮住,神色安静。
不得不说,她被公良俭保护得很好,未曾经历过什么风雨,要说有的话,也就只有这一次吴国沦陷和宫变。
她不曾知道公良世家的秘密,她也不曾知晓篡改卦象会受到极为严重的反噬,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兄长因何受难。
她纯澈、无暇,但也什么都不知晓。
好似一株过分鲜妍的花,长在重重的屋檐下,未经风吹雨晒、寒露霜打。
但骤然间,瓦砾掉落、屋檐破碎,那这株花,又该何去何从?
该怪公良俭么?
公良俭就是这个性子,他总是收敛起心中所有的愁绪,从不外露。
如若有一日你现了他的不对劲,那他就是早已迈入深渊之中了。
公良溪耸肩,哽咽了下。
这个姑娘又蹙起眉头,恳求道:“阿予,我求你了,你告诉我罢。”
“反噬。”
“天理的反噬。”
第一声极轻极淡,好似云山之上渺然的雾气,仿佛出声之人也不敢接受和相信。
第二声就要重些了,商司予的面色依然沉静,但却带着对天理的蔑视之意,几乎是略过了“天理”
二字。
公良溪有些不可置信:“反噬?”
她似乎是想起了国师府内那个古怪的青铜圆盘,虽然她学了占卜,但公良俭每次都会严厉地呵斥她、并且也不让她靠近那个青铜圆盘。
古怪的青铜圆盘、阿兄的呵斥、占卜之卦以及阿兄急转直下的愈来愈虚弱的身体。
仿佛一切都有了答案。
公良溪的表情变得迷惘起来,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扫下一片阴影,她一眨眼,泪就滑落下来。
商司予走近她,轻轻地拍她的后背,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心脏不由得开始刺痛起来。
——这个姑娘啊,太聪明了。
商司予这几天一直守在卞和玉的寝殿外。
总算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三日之后,齐国就会起兵,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