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问你,目无主上,口出恶言,要受什么惩罚?”
慕容恪冷声问。
同时,也看了石中玉一眼,心想这小子若就此讨饶,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可是,满满入眼的,是石中玉梗着脖子不理他,甚至转过眼去,连看也不愿意看了。
他大为光火,恨不得把石中玉扔到天边去,可到底也没做什么,只盯着嗫嚅了半天的孙福珩说,“身为外院管家,你不会连家法也记不得吧?”
孙福珩没办法,只得小声道,“目无主上是大罪,棒杀。
口出恶言要分程度,至少也得掌嘴二十。”
慕容恪心中暗惊,自个儿把自个儿困住了。
杀掉石中玉,他压根也没想过,即便那小家伙气得他想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可奇怪的,他心中就是没有一点杀意。
他是个绝不容人冒犯的人,若平时,比这程度小一万倍的顶撞,都可能令他大开杀戒。
那么掌嘴二十?
他看看那张白生生、还有点肉乎乎的小脸,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实在不想看到被耳光打过后,又青又紫的可怕模样。
再看那小子平日里粉嫩的、亮晶晶的唇,此时有点血色全无,大约是听说会被棒杀时吓的,突然又让他心头突生怜悯。
已经吓成这样,也算惩罚过了吧。
“石中玉,你可知罪?”
他沉声问。
他以为石中玉会认错。
毕竟,这小子平时滑头得紧,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连逃命的门路都找好了,哪会自找苦吃?可没想到,他刚才说要把石中玉当秀倌送给慕容长天的话,着实伤了石中玉的心,令她有点不管不顾起来,虽然害怕,却赌着一口气。
棒杀又如何?早死早干净掌嘴?不就是挨耳光吗?最多她满口牙不要了。
士可杀,不可辱,她从没起过害他的心,从没因为他是世人口中的妖孽而看轻他,他凭什么要把她看做是玩物,随意可以送人或者发卖的。
纵然,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卖身为奴的人本来就没有人权。
但就他不行就他不能这样对待她至于为什么,她不管反正她就是受不了他这样对待她。
于是她冷笑,“小的有什么罪?因为殿下说要把我送人,我顺服了吗?从没听过,听主人的话倒是过错了。”
慕容恪听她又提起那茬,立即火冒三丈,气得脸都白了,甩手道,“即如此,当主人的就先赏你二十军棍再说孙福珩,你亲自行刑”
孙福珩很为难。
能把殿下气成那样,却仍然把棒杀改成二十军棍,可见这石中玉在殿下心中的份量。
现在殿下正在气头儿上,让他动手,可哪天要是反悔了,倒霉的可是他。
再者,他要用什么力量打呢?尽全力,别说二十军棍,石中玉娇小得像个小鸡子,单薄得像根小葱儿、嫩得像块小豆腐似的,一棍也打死了。
不尽全力吧,别说裕王殿下眼前过不过得去这关,就算殿下不理不睬,二十棍下来,石中玉的某些部位也得红肿破皮,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疤痕。
倘若殿下真的不好男色就罢了,倘若他和石中玉就是那个关系,某些部位在将来情浓之时有碍观瞻,只怕看一次就想他一次,他还活得了吗?
“怎么还不动手?”
慕容恪怒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家法中还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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