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的食指抵在周以端的颈脖上,一如往常地帮他解开纽扣。
周以端似乎不是很喜欢她的触碰,紧皱眉头,仰着脖子,语气疏冷道:“公事在身,我自然不得有一丝耽搁。”
翠缕年长他两岁,生性温和贤惠,又是打小服侍他惯了的。
之前觉得她最是贴心,只是最近这些日子,看着她这张脸,心生厌烦起来。
面对府中这些姬妾,看着更是一个比一个心烦,甚至有把她们全都遣散出去的念头。
翠缕察觉到他的疏离,柔柔地低声道:
“妾身不知少爷所言的公事是什么?我听闻,少爷近些日子,好像都在往秦府跑,去找那个秦家小姐身边的丫鬟,打探秦家小姐的下落去了。”
周以端淡淡道:“嗯……毕竟她下落不明,与我们府上密切相关,皇上怪罪下来我也难办,况且父亲做事狠毒,我看不过眼,去找找秦言落,有什么问题吗?”
翠缕低头,认真解开那拧紧的纽扣,道:
“少爷替皇上办事,本应该尽心尽力,只是容妾身多嘴一句,这秦言落是皇上属意的皇后人选,对我们周家不利,你不必如此上心去找她的。”
听了这些话,周以端怒气从胸中一涌而上,猛地将翠缕给推得老远,把她幸幸苦苦解开的扣子重新扣上,怒斥道:“妇道人家!
心胸狭隘!”
翠缕差点没站稳,怔怔地站在一旁。
从来没见过周以端发这么大的火,之前自己也对他公事上的事情多有言语,他甚至还赞赏过自己,为何这一次就惹了他逆鳞一般,这样火冒三丈的。
“少爷,妾身只是……只是觉得那姑娘最好的下落,便是没有下落!”
周以端不理会她满脸错愕,径直拿起桌上的清茶灌了一口,继续发火道:
“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什么叫她最好没有下落?人家一个姑娘家,得罪你了吗?这样歹毒!”
翠缕一时觉得莫大的委屈,哭哭啼啼,手帕浸湿眼泪,低声道:“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妾身只是为了少爷和周家着想啊!”
“我周以端行的正坐得直,还不需要这些下作手段来往上爬!
姐姐能不能当皇后,这要靠她的命,没有这个命,就不要当皇后了!
怪到秦言落头上做什么?”
周以端也不知道为何,脑子一热,便说出这样火气冲天的话来,不管不顾的。
“混账!
你说的是什么话?”
太师夫人不知道何时,拄着拐杖,在婢女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门外进来,翠缕上前迎着太师夫人。
太师夫人伤病未痊愈,周以端也赶紧上前搀扶。
“阿娘,你怎么来了?”
太师夫人冷哼一声,嗤鼻道:“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这个家给背弃了,六亲不认,好向皇上邀功去啊?”
周以端低头,道:“儿子不敢!”
太师夫人看他这模样,只当他是无心的,徐徐劝道:
“我知道,你现在年轻气盛,瞧不起你爹那些手段,明里暗里的,都觉得你爹爹手段龌龊,但是,儿子,你要知道,你是在官场,若是没有你爹那些手段撑起这个太师府,你没有你爹这个靠山,你在北宫陌面前,什么都不是!”
又听阿娘劝他要与父亲和睦相处,周以端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匆匆地将太师夫人扶到座位上坐稳。
认真道:“儿子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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