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文柏刚打了游戏没多久,突然整个电竞房就陷入黑暗,主机风扇也停歇下来。
江文柏一愣,打开门问楼下的萍姨:“姨,停电了吗?”
“没有啊。”
正准备回保姆房的萍姨也不知所措。
看到亮如白昼的一楼,江文柏更懵了。
哪有停电只停他房间电的?就是跳闸也不至于吧?
刚想再问几句,身后咔嗒一声,长廊里的一处房门打开。
江文柏刚转过头,就看到江闻祈冷声道:“打什么游戏,睡觉,再吵就滚。”
江文柏:“……”
身体先于理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知道了哥哥。”
他很怕江闻祈,妈妈也经常在他耳边唠叨,督促他学习,说如果学不好,也不会讨爸爸欢心,以后就得在这位薄情冷淡的哥哥手下讨生活,于是江文柏很早就养出了看江闻祈脸色过日子的技能。
江闻祈微冷的眼风扫他一眼,合上了门。
江文柏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回去了。
房间里。
像是想要保持距离,许初允背对着江闻祈,侧睡着,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床边的一角。
只是又做噩梦。
睡得不是很安稳。
她已经很少再做这个梦。
大二的寒假,室友都早早抢了车票回家,问她:“你怎么不一起抢票?是本地人吗?”
抢了又回哪里呢?
她唯一的家,很早就在那一场车祸之后卖掉了,拿去给妈妈做手术,再拿去给爸爸抢救。
奶奶跟叔母叔父住在一起,那里终究不是她的家。
在奶奶的强烈要求下,许初允也曾经在叔母叔母家过一次年。
只是新年伊始,就听到一些——
“都十八岁的人了,有手有脚的,怎么还住你家?”
“是不是你老公跳楼的那个哥哥的女儿?”
“长得漂亮,就是太晦气了,而且大过年的怎么脸皮这么厚,好意思……”
“你有婆婆这个拖油瓶还不够,怎么还有一个……”
……
厨房里,叔母那边娘家亲戚在窃窃私语,老房子隔音不好,许初允听得分明。
她知道自己在叔母眼中碍眼,也不愿意打扰奶奶原本平静的养老生活,将奶奶给她的厚厚红包重新压回奶奶的枕头下,在大年初一的下午悄悄离开了。
她回了学校,宿管阿姨告诉她没有打留校申请,不能住校。
许初允像个幽魂一样飘荡在冬日的学校,最后心软的阿姨还是放她进来,只是宿舍没有电,没有热水。
手机上春晚在直播,弹幕热闹。
消息栏那里空空如也。
朋友圈里,同学们在秀爸爸妈妈亲戚们的红包,转账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