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太后眼里亮晶晶的,似是含了泪花。
“行了,哀家也乏了,你回宫吧!”
沈凝酥应声退了出去,海云姑姑送她一路过了抄手游廊直至宫门口:“姑姑不必再送了。”
她微微侧头,福宝立即明了,将自己拿着的锦盒打开:“承蒙皇上厚爱得此物,然我驾驭不住这身衣裳,反而被它给压住了气势。
还请姑姑赏脸留下,太后平时里在宫中或小憩或看书写字,若想得起用它略披一披挡挡风,也总比在我这儿好。”
海云笑着往锦盒里粗略看了一眼,可不就是今早尚功局献殷勤的大氅嘛!
为了此事,璃昭仪午后还来太后这儿委屈艳羡地告了一状,说宫中奴才愈发没了规矩,捧高踩低、见风使舵地巴结人。
那时海云在一旁为她添茶水,脸上笑眯眯的,心中却想:这会子知道说奴才巴结人了,过去人家巴结你的时候,怎不见你嫌弃?
“老奴不敢替太后做主。”
“哎!”
沈凝酥亲切地牵着海云的手,将她推过来的锦盒又推了回去,“姑姑何必说这些,妾身孝敬太后是应该的,如若我这一丁点儿的心愿姑姑都不成全,日后我可不敢再来这广阳宫了。”
海云垂眸浅笑,她身侧的小宫女自然会意,将锦盒从二人手中接了过来。
送走沈凝酥,海云返至屋内,将方才的对话细细说与太后听。
荧荧烛光摇曳,映得那大氅似乎又更光滑亮堂了许多,太后不言语,只是用手摸了摸大氅夸了一句:“是块好料子。”
快到年底,宫中四处皆热闹了起来,各局的差事比平日里多上了数倍,皆是在为正月初一节做准备。
“太后懿旨传了下来,正月初一是个好日子,长公主的名儿又还未定,要礼部拟几个递上去,到时皇上、太后一同看了,挑个好的于正月初一那日赐名长公主。”
“兰若宫和长乐宫的两位娘娘,一位因有子一位因有孕,皇上特意下了诏书,正月初一之前母族可进宫探望,若是女眷进宫,小住几日也是可以的。”
“我赢了。”
沈凝酥得意地将自己指尖的黑棋落在棋盘上,“方妹妹你不专心下棋,心思满宫院的飞,想赢我可难。”
“嫣儿换我上,好好治治她。”
沈凝酥笑得明媚灿烂:“齐韵姐姐你的棋艺我是自小就知道的,想赢我也难。”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将各自的棋子重新收回棋盒中:“不过方妹妹你久居在这山腰中,除了我与酥酥,又不常与别宫旁院的嫔妃往来,怎的消息竟这般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