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声听了这话,眼中立时有了神采,“何处可换得良马?阿回想让我怎么做?”
郗归看向郗声,徐徐开口说道:“蜀中有建昌马,原系羌人自青海带去的马种。
此马短小精悍,机警灵敏,更兼性情温顺,易于调教。
若能打通换取建昌马的通道,北渡的将士们就再也不用愁无马可用了。”
“不可能!”
郗声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此事万万不可,阿回休要再提!”
郗归并未因为郗声的拒绝而轻易放弃:“建昌马产自益州凉山,益州与荆州接壤,马匹只要到了荆州,很快便能顺流而下,到达京口。
放眼神州大地,除了益州之外,江左还能从哪里换到这么多的良马?”
“桓氏狼子野心,不足与谋。”
郗声咬牙切齿地吐出十个字来。
“正是因为桓氏狼子野心,我们才更要从益州换取良马。”
郗归不依不饶地说道,“荆州坐拥地利之便,难道会忍着不与益州互市易马?恐怕是早就在暗地里做交易了。
如若不然,当初桓大司马北伐,战马又从何而来?京口营建之初,便是为了拱卫建康,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上游桓氏秣马厉兵,自己却无马可用吗?真要如此,恐怕不等北秦来攻,我们就要被迫迎受桓氏的威逼了!
伯父,这难道会是祖父当年营建京口的初衷吗?”
郗声默然不对。
良久,才开口说道:“阿回,你莫要说这些话来激我。
如今的京口,又有什么值得桓氏拿良马来换?恐怕只有你为军中添上的那种神兵利器才行。
可是阿回,倘若如你所言,市马之举是为了制衡桓氏,使得上下游的战马数量不至于太过悬殊,那你换给桓氏的神兵利器又要怎么算呢?难道是助纣为虐吗?”
郗归并未因郗声的反问而感到心虚,而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历来抗胡战场,有东线、西线两路。
下游北府军渡江抗胡,上游襄阳兵同样也要御胡。
我换与桓氏利器,与之同心同德,拱卫江左,共同逼得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郗声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阿回,你这就自相矛盾了。”
“伯父,不是我自相矛盾,而是形势太过复杂,谁也无法保证未来是副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道北秦和桓氏谁会率先难,但桓氏终究是汉人,若是不顾大局,恐怕会遗臭千古。
桓阳连杀进建康都不敢,其后人又怎会在北秦虎视眈眈之时,率先对着下游动手呢?”
“两害相权取其轻。”
郗归接着说道,“与换给桓氏神兵利器相比,我更看重京口获取良马的渠道。
我相信桓氏也会这么觉得的,对他们而言,恐怕宁肯换给我们马匹,也想要获取灌钢所制的兵器。”
郗声还在犹豫,郗归握住他枯瘦的右手,殷殷劝道:“伯父,赵武灵王何以胡服骑射?江左将士本就长于水战,不娴马术,您难道忍心看着将士们成群结队徒步而行,去应对胡骑的冲击吗?”
郗声听着郗归这一串又一串的辩词,只觉得头脑胀。
京口要换取益州的建昌马,只能依靠桓氏进行贸易。
他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与桓氏这样的逆臣做生意的,可京口实在缺马,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一心报国的儿郎,因为没有战马的缘故,死在胡骑的马蹄之下?”
郗声长叹一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阿回,你可曾想过,桓阳毕竟是欲行废立之事的逆臣,嘉宾曾与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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