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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来者之可追（第1页）

兮兮的母亲就这样死了，在兮兮的面前以一种极端残暴的形式结束了生命。

现实中兮兮的眼泪已经决堤，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

零纸似乎明白了兮兮正在经历些什么，她紧紧地抱着兮兮，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零纸确实知道兮兮的这些事情，只是比起叶贞明现在如放电影一般地将这些事情重现，零纸对于兮兮的经历的了解仅限于兮兮的口述。

所以她能理解到的痛苦要远少于兮兮本人。

叶贞明却如同亲临现场一般，自始至终地成为这一切的目击证人。

这是叶贞明觉得有些受不了了，他从控制幻境中暂时地解脱出来，从裂灵石中取出一颗丹药塞入了嘴中，正是梓峰给他的那瓶恢复灵力的丹药。

这一年里叶贞明几乎没有用过这丹药，此时却用了出来。

幻境继续。

兮兮崩溃地来到了母亲的身边，母亲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浑身都沾满了血迹。

这任何心智正常的人看了都会难受的场景，真正的目击者的年龄却只有七岁。

如果兮兮能够多一些愤怒或许还能好受一些，可是对于当时幼小的她，内心微弱的愤怒早已被恐惧驱逐得一干二净。

她的心里只有绝望，足以压到一切的绝望。

这也是她第一次自杀。

她捡起那些人留下来的匕首，颤抖地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叶贞明慌了，当即想要现身去阻止兮兮的行为。

这可是幻境中，兮兮的意识已经不再现实世界了，要是她在这里自杀了，现实世界里的她也将活不成了。

不过没等叶贞明出现，一个人就抢先一步地阻止了兮兮。

那人正是零纸。

那一年，兮兮七岁，零纸十二岁。

六年过去，兮兮曾无数次想起不堪的过往，也曾无数次动过自杀的念头，但每次动手时都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被零纸发现从而及时阻止。

她不想活，却也不敢死。

叶贞明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他觉得自己仿佛以上帝视角代入了兮兮的故事之中，这样却让他更加难过。

明明看到了一切，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无法触及，明知不好的事情发生，却没有机会去阻止。

这不是个小问题，不是小小地修改一下她记忆中的某个细节就能让她从阴影中走出来的。

这是常年来累计的绝望，早已经病入膏肓。

叶贞明只恨自己无法帮她抹去这段记忆，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哪怕这是不尊重别人的行为。

零纸从她口中得知她原名林沂兮，后来跟了妈妈之后改姓为安，从此零纸就叫她兮兮了。

零纸也是一个人住，所以就很自然地收留了她，也正是因了零纸，她才得以安稳地活到现在。

刚被零纸收留的一年是安沂兮自杀频率最高的一年，这一年里她衣食无忧，但也正是因此过去的那些记忆才时常地闯入她的脑海里。

她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一个人无聊时能想起的只有那些痛苦。

而每一次自杀都由于太过犹豫而被零纸救下。

零纸每次都是各种安慰，同时将家中的刀具之类都扔掉了，连自己的武器都改成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