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你也有一份,所有这些我都不知道,而你是知道的!
我的医生,我的亲信!
尤利乌斯,你没有尽到你的责任!”
哈比希跳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海梅斯大夫告诉他的情况反映了他的家庭危机,而他——胡伯特——一直还以为自己两口子是模范夫妻。
没想到一个模范家庭里的成员之间竟是如此隔膜!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问:“这就是罗伯特出走的原因吗?”
“我猜是的,只能是这个原因。
他没有跟你说过他要自由吗?”
“我还以为他是说傻话,是在挑衅。
我甚至觉得很可笑,我儿子罗伯特从来就不是挑衅者。”
“是你无意识地把他变成了挑衅者。”
“他挑衅失败了?”
“可以这么说。”
“全怪那个女人!”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女人起了定时炸弹的作用。”
哈比希不再走动,海梅斯大夫松了一口气。
看来哈比希终于明白了,他现在才认识了这场悲剧。
古希腊作家埃斯库罗斯满可以以这样一个家庭的破灭为内容写出一部悲剧来。
“一个女人!”
哈比希喃喃自语着。
他朝他家的花园望去。
花圃里的玫瑰正在怒放,柏树的树梢在微风中摇曳,草地上在吱吱响地喷水。
“要是有这么个女人,我这就去找她,我能找到她,尤利乌斯,我现在对你誓,我一定要找到她!
从现在起,这就是我唯一的任务。
我会找到她,替我儿子罗伯特报仇。”
“愿上帝保佑你。”
海梅斯大夫站起来走向哈比希,用手搂住他的肩膀说,“只是谁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就在罗伯特死后的第九天,盖尔达·哈比希停止了呼吸。
她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再好的医疗条件也起不了作用。
好像是她的灵魂说了话:算了,活着没意思,把生命还给上帝吧。
主任医生和哈比希一起站在病床边上时说:“我们尽了一切努力,但医生也只是人,上帝没有帮忙。”
所有的输液管都已撤掉,盖尔达两手交叠,安详地躺在床单上,显得端庄、美丽。
哈比希说:“教授,您错了,上帝是帮了忙的。
不过,解释起来太费事,这样说吧:上帝知道,一个人的生命到什么时候就没有价值了,而我们人类则不知道。
在这一点上,上帝做了好事……”
主任医生伤心地看着哈比希说:“您太太本来很健康,要是没有这个打击……”
“她要是活下去那真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