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凯文不得不承认,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个叫程等的男人到来之后,朝着美好的放向发展。
那么,凯文暗忖,他确实应该向对方道歉。
为他初见时对程等的试探和敌视,致歉。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两人,自是对门外的一切无知无觉。
程等为了不让任珂有机会胡思乱想,就一直挑着话题陪她聊天。
话题从两人小时候,一直说到任珂独自求学的那十年。
“我英语不好,教授们说话时,又习惯性地夹带着口音,最开始听课很费力。
急得我每天掉头发,房东太太看不下去,就送我去学校附近的餐厅打工。
也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凯文和麦莉。”
任珂微微笑着,十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程等温热修长的指腹,“能听懂课程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考上哈佛医学院后,教授让我们辅修德语和拉丁语,我也学得很快,大概五个月左右的时候,我就能自己看专业文献。”
她把过往这一切,说得很是轻巧,程等虽然心底细细密密地隐有抽痛。
但看任珂自顾自地说得高兴,就一直微笑地听着,下颚时时蹭在她脸侧,偶尔偷香一枚,却从不打断她。
“要说有意思,还是实习的时候最有趣。”
任珂回头看程等一眼,“那时候,我和麦莉住在一起,早晨四点多我们在宿舍楼下同凯文汇合,一起赶第一班公车去医院。
车上大多数人都是医院的外科医生或者像我们这样的实习医生。
他们有的人直接穿着刷手服出门,站在公车上,一眼望去,就是一片浅蓝。
各个科室的医生都有,一路上听听他们聊天,就能知道各大科室前一天的所有八卦。”
“四点钟就起床吗?”
程等揉揉她的发,“那不是比在国内医院还要忙?”
“也还好。”
任珂摇摇头,“在美国,医生是很金贵的,除非必要,许多事都可以交由护士去做。
再有就是,美国的主治医师是不用参加早查房的,会有住院医师负责。
所以,住院医师在医院里,是不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是最劳碌的代表。”
说罢,想起那段忙到连自己一天吃了几顿饭都记不清的日子,任珂渐渐轻笑起来。
“很奇怪,那时候明明觉得每一天都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一点都不难过。”
她身后,程等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将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垂眸,下颚抵在任珂的肩窝,蹭了蹭,不由得拥紧怀里的人,轻“嗯”
一声,才道:“没事了,阿珂。”
“什么?”
任珂偏脸看他,怔怔的,眼底有些许细碎的光,微微闪烁。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