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和人联系,他破天荒带上了手机。
临行前,陆明远将手机号留给苏乔,嘱咐道:“这是我的新号。”
苏乔扫了一眼,信誓旦旦:“我会背了。”
陆明远认为她在开玩笑。
苏乔识破他的怀疑,当场复述了一遍。
她向陆明远炫耀:“我七岁学会算账,十岁会做财务报表……要背一串数字,看一眼就足够了。”
陆明远和苏乔截然相反。
复杂的数学让他感到头痛,很多情况下,他依靠的是灵感和直觉。
或者说,他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天才。
不过听闻苏乔的特长,陆明远升起一丝敬佩,他道:“你小时候过得挺辛苦,你父母从小培养你做公司继承人吗?”
苏乔觉得他话中有坑。
但她选择说实话:“对啊,我是独生女,到了将来,肯定要子承父业。”
“子承父业”
这四个字,陆明远的父亲也对儿子说过。
可惜陆明远拒绝了他,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当天下午,陆明远从威尼斯火车站出发,乘船去往指定的码头——父亲派遣了一名手下,在码头附近接应他。
蔚蓝色的海面一再铺展,光影抖落在水浪中。
海鸥绕着帆船盘旋,混杂着悠长的鸣叫。
码头边聚集了一众游人,神态悠闲,说着各国语言,海风从远处吹来,带了点湿润的气息,融进这座浮在水上的城市。
那批游客们就说,看啊,威尼斯的一切都让人着迷。
陆明远独自出行,没有伙伴。
他拎着旅行包,坐在岸边的长椅上,一只雪白的海鸥靠近他,落在他的脚边,来回踱步,富有涵养地讨要食物。
旅行包里装了衣服、护照和钱夹,再没有别的东西。
陆明远靠着椅背,和海鸥说:“你找错人了,我没带吃的。”
海鸥扑棱一下翅膀,飞向了对岸。
对岸矗立着一座宫殿,流光璀璨,金碧辉煌,彰显巴洛克式的奢靡。
但是一艘游船挡住了它的风光,随着船只越来越近,站在甲板上的那个人,吸引了陆明远的全部注意。
她戴着一顶草帽,手腕搭在围栏上,流风撩起长裙的裙摆,遮不住雪白的小腿。
正是苏乔。
苏乔也看见了陆明远。
隔着海浪起伏的浅滩,她一手扶着帽子,一手握住栏杆,对他笑了。
陆明远起初在皱眉。
后来眉头舒展开,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船只靠岸的地方,苏乔下船的时候,陆明远向她伸出了手。
苏乔调侃道:“你第一次主动牵我。”
“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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