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从边上一直煨著的一瓦罐里盛了一碗粥,开始一口一口地喂穆良朝,边喂边轻声说:“你现在虚得很,最少也得将养半个月,下不得床。”
“我这是怎麽啦?”
穆良朝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突然受这不明不白的苦。
咽下一口熬得靡靡的粥,舒服地叹口气。
范离沈吟了一会儿,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没遇过这种情况,看情形倒象是小型的天劫。”
说著,又给穆良朝送了一口粥。
“什麽?怎麽可能?!”
穆良朝瞪圆了眼睛,自己到这世界才三年,怎麽可能就修炼到天劫?
“据我推测,应该不是你真的经历了天劫,而是你可能体悟与功力不符,体悟已至入道之後的境界,但功力尚浅,所以才引至小型的天劫。”
范离说著这些想法,看了看似有所感的穆良朝,接著笑了一下,道:“不过,总之是好事,是种承认你某种能力的历练。
我测了你的功体,确实有所改变,而且……”
“而且什麽?”
穆良朝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范离。
范离放下碗,到桌旁拿了面镜子过来,摆在穆良朝跟前,道:“你看,你虽然尚未入道,但你……竟然已经进入神光内敛的境界了。”
“神光内敛?”
穆良朝不解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一看之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复了,回复了最初那个普普通通的穆良朝,那个举手投足都足够精致的穆良朝不见了。
这让穆良朝的心一下放了下来,还是喜欢这样。
很满意地点点,笑呵呵地看向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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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下心来,穆良朝再看范离,再看四周,穆良朝发现,自己的眼睛不一样了。
看到的世界与从前有细微的不同。
从前,这具身体也很好,也能乍得很远,看得很清晰。
但是现在,这世界在穆良朝的眼里,好象多了些色彩,多了些息息相关的理解。
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好象都有它们自己的规律,他们自己的呼吸。
穆良朝身处其中,只要沈下心,就能感觉到,这种感觉很妙,很舒服。
耳朵听到的风声似乎不是再风雨声,而是某种轻吟,某种诉说,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情绪,有了表达。
穆良朝对於这种变化还是很喜欢的。
但是……“范离,我为什麽会虚弱那麽久?”
久到没办法帮你,还要连累你,穆良朝没有把心中的不安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