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回忆了下,这才略微勾勾唇。
杜广美真和以前不太一样,脸颊素净,穿着普通,生产的缘故体态有些丰腴,举手投足间已没有妖娆造作之姿。
来无论是哪种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曾经走错过路,未必最终归宿就一定是坏的。
李道面上没什么表示,但挺替她高兴。
杜广美说“我给你找了个地方临时落脚你先别拒绝,听我说完。”
她及时挡住他的话,玩笑的语气“我现在心里可没你了,每天老公孩子快要忙翻天,说实话真没时间,就帮你安排一下眼前的事,后面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
从宁关走时,你给我留那些钱挺多的,我现在过得很好,就当谢谢你。”
李道说“我现在还有钱。”
“不是钱的问题,帮你找好,也省得你费心了。”
杜广美从脚下拿起个袋子,“里面是房门钥匙,还有部手机,卡已经装好了,存了我的号码,有事可以直接打给我。”
李道说“以前的手机还能用,出来时还给我了,你号码没变吧。”
他只把钥匙拿走“等你孩子满月,我封个大红包。”
见他这样说,杜广美没有强求,又道“现在刘波自己做点小买卖,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跟他干一段时间,再慢慢找些别的事情做。”
李道着她,隔了会儿“后面再吧。”
他由衷道“今天谢谢你。”
两人结束交谈,没多久,刘波加好油坐进来。
李道觉得不合适,之后没跟他们去吃饭,麻烦刘波直接把他送回住处。
以前居住的房子在离开上陵前就已出手,林林总总加起来资产倒是不少,一部分被罚没,还有一些辗转留下,目前不太方便用。
他身上只剩这些年绵州那边寄的钱,几乎每月按时打来,但他没怎么动。
从监狱出来的第一个晚上,李道失眠了。
已经下半夜,屋子里仍旧灯光大亮。
他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睁眼着房顶,觉得身下的垫子太软,怎么都不舒服。
他烙饼似的翻了几个身,坐起来,肘部撑在膝盖上,自己的手。
心里挺平静,但难免想起什么人。
李道视线落在旁边的背包上,了会儿,起身把里面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一堆零碎物件里夹着封信,他躺回床上,把里面的白纸抽出来。
那几个字已经过无数遍,就连封面的地址和电话也倒背如流。
纸张有些皱了,他手指随意夹着扣在肚子上,重新闭眼,又折腾很长时间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李道去办了张电话卡,把号码发给周新伟。
这会儿时间不早不晚,索性两顿饭一起解决。
他在路边小店吃了碗面,出来后,去旁边超市买水喝。
李道扭开盖子喝掉大半瓶,在路边站了许久,无事可做,只好返回住处。
狱中要接受劳动改造,每天这钟点都在流水线上做工,除了完成当日规定的指标,他还要超额做一些。
拼死拼活的赶工就是希望能减刑,可现在如愿了,他又搞不清自己一门心思要出来的目的。
这几年的努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想做的事不该做,不做又心慌。
李道把被角推得更直挺,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耳边很静,时间也慢得无止境,他寻思着,他妈的还不如在里面蹲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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