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后一心一意只求寻到仲宣,挣扎着下床,猛然间一阵晕眩,一头栽倒在地上,流珠等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忙搀扶着国后起来,除了默默饮泣,已然不知作何劝解。
“宣儿!
本宫的宣儿!
你们将本宫的宣儿怎么样了?宣儿他还在是不是?你们都骗本宫是不是?”
国后的额上撞了一个瘀红的伤口,磨得她青白的肌肤渗出了细密的血水,她浑然不觉痛,只一心一意地要出去寻觅她的宣儿,数个宫女也拦不住她。
窅美人讪讪说道:“娘娘还是别去寻了,小皇子如今已经下葬,也好入土为安,早日升天。”
“葬了?”
国后犹如当头棒喝,凄厉叱道,“葬在哪里了!
说啊!
说啊!
为何你们一个个都骗着本宫!”
窅美人故作姿态地惴惴低了头,“是国主,不准予说,嫔妾也不敢抗令……”
悲伤至极的国后反而笑了,问向底下的一干人,问向流珠:“你们都合着伙骗本宫是不是?是不是?!”
周嘉敏看得心酸不已,椎心泣血般的难受,如果可以,她愿用所有与仲宣的性命交换,只要姐姐不这么悲痛欲绝,只要她不这么难过。
傅姆受不住压力,哭哭啼啼道:“娘娘……也就别逼问奴婢了,若是说了出来,奴婢……奴婢就没有活头了……”
圣尊后逶迤而来,沉声道:“哀家来告诉国后,宣儿被佛龛前打碎的琉璃花灯吓过去了,国后还是节哀吧。”
国后愣了愣,当宣儿夭折的消息被圣尊后坐实后,连着她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扑灭了,她无力地滑倒在床,目光直直的没有焦点,低声喃喃道:“宣儿真的没了……真的没了……没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也蓦然尖锐可怕,“花灯?佛龛前有花灯?花灯怎么会被打碎?!
你们都在骗本宫是不是?”
傅姆战战兢兢地说道:“是一只飞窜的大黑猫碰倒了佛龛前的琉璃花灯……”
国后失声叫起来,声音又嘶又哑,像高山上的随风翻飞的破絮,“猫?!
宫里从不准饲养猫狗,怎么会有猫!”
众宫女垂了头,不敢应答。
窅美人不失时机地说道:“嫔妾也在怀疑这事呢!
宫里一向干干净净,怎么会平拍无故地跑出猫来?嫔妾听人说,小皇子在佛像前祝祷时,只有小娘子在跟前,说什么黑猫撞碎花灯,也是小娘子说出口的,至于当时的情形,嫔妾还听到另一套说辞。”
周嘉敏本是沉浸在巨大的哀伤中,听到此话之后浑身一震,抬起了泪水朦胧的眼,一刹那间对上了姐姐那几近要沁出血的泪眼,心头涌过一阵莫名其妙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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