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意眠提了提裙摆,随着灯光一并踏入剧院里搭建的高台。
现在还没正式开场,大家还在做着准备活动。
有人低声询问:“梁寓呢?”
赵远:“……在路上了。”
“对了,眠眠头上要戴的那个花环呢?哪儿去了?”
郑意眠下意识摸摸发顶:“花环?什么花环?没人告诉我啊。”
“就是你头上应该有一个呀,当时还是我负责买的呢……怎么办,过会儿就要开始了……会不会被我顺手放在进来的那个箱子上了……”
郑意眠拎起裙摆,道:“我离得近,我出去看一下。”
她前边儿就是门,门外是走道,走道再往外就是一块儿尚未被开发的空地。
刚进来的时候,她还跟学姐打趣说,在这块空地上放孔明灯或是什么,开着门的话,剧场里的人就都能看到了。
顺着过道绕了一圈儿,所有的箱子都找遍了,郑意眠也没找到那个连见都没见过一眼的花环。
别说花环了,掘地三尺都找不出一朵花来。
她也有点着急了,鼻尖上渗了点汗出来,正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骤然抬头,面前是一张颇为陌生的脸孔。
来人穿的特别正式,还打了个领结,手里一大捧娃娃扎成的花束。
花束正中,放着一张爱心卡片。
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建筑系的福贤,我……”
火烧眉毛了,她哪还有工夫听他自我介绍,打断道:“有什么事吗?”
“我喜欢你很久了,和我交往好吗?”
开门见山。
郑意眠也没时间在这儿周旋了,话剧马上就要开始了,她抱歉道:“不好意思,目前没有考虑过这些。”
福贤骤然愣住,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得那么快。
“好吧,不过虽然你拒绝了我,我还是要祝你演出顺利,加油。”
他直起身,往一边站了站,似乎是想等她先走,自己一个人恢复一下。
郑意眠应了声,仓促地从走道赶回舞台,刚站上舞台,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了。
……
为什么现在舞台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正不知所措,刚一转身,剧场里的光忽然全部熄灭。
紧接着,大门被人推开。
伴随着一声低响,剧场里盘旋起低鸣般的乐章,唱腔宛转悠扬,像是中古世纪舞会的标配。
她似是预料到什么般抬头——
夜色冷清,幽暗而深黑,而他到来的那一刹那,无数只孔明灯自他身后徐徐升起,聚少成多,鹅黄色的光陈铺开极为明亮的一大片,映亮整片夜空。
灯光在地上投下或深或浅的投影,身后的孔明灯毫无方向地飘摇,像是置身丛林,被人拍醒,睁开眼就看到萤火虫在夜里发出浪漫的光。
他从无边蔓延的寂静之中,朝着她走来。
每一步都很清晰,每一个片段都仿佛镌刻在她眼里,郑意眠屏息,看他站到自己身前。
梁寓伸手,将手里的花环,轻轻地斜放在她的发顶上。
他低头看她,手却没有挪开,放在她脑后,以指尖,缱绻地揉了一下。
“刚刚被人抢先告白了,我很生气。”
“但是我听到你拒绝他了,就很高兴。”
他勾起唇角,声音像醉过,低哑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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