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听得拧紧眉头,面色愈凝重,那凝重仿若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在他的面庞之上。
他不时拿起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快记录要点,笔尖在纸张上划过,沙沙作响,每一笔都饱含对农民工遭遇的痛心与对解决问题的决心。
眼神中,怒火隐隐闪现,恰似暗夜中即将燎原的星火,待代表们讲完,他猛地重重拍了下桌子,“啪”
的一声,震得桌上茶杯都跟着微微晃动,茶水泛起层层涟漪,“不像话!
这施工方太没底线,拖欠工钱,罔顾大家辛苦付出,简直是目无法纪、毫无良心!”
正说着,施工方负责人和劳动仲裁委工作人员匆匆进门。
工程项目负责人老张此刻狼狈不堪,平日里合身笔挺的西装,此刻皱巴巴地挂在身上,衬衫领口敞开,领带歪七扭八,头凌乱地耷拉着,眼眶深陷,黑眼圈浓重,整个人身形佝偻,脚步虚浮得好似踩在棉花上,脸色惨白如纸,活脱脱一只霜打的茄子。
他满脸尴尬之色,嘴角不自然地扯出一丝苦笑,眼神闪躲,时不时偷瞄周围愤怒的人群,抬手用颤抖的手指悄悄抹一把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心里直慌:“这下可捅大篓子了,钱到底哪去了?”
劳动仲裁委的同志一出现,画风突变。
带队的赵组长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皮鞋踏在地面“嗒嗒”
作响,每一步都踏出专业与权威的气场。
他身着整洁的制服,肩章熠熠生辉,神情严肃,浓眉下的双目透着锐利,怀中抱着厚厚的文件资料,纸张崭新、边角齐整,那是维护公平正义的有力“武器”
。
区长随后剑眉倒竖,目光如炬,径直走向老张,那眼神似要穿透他的灵魂:“老张,你可算来了!
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为啥拖欠农民工工钱,钱去哪了,现在打算怎么解决,一条条说清楚,别妄图再耍滑头、找借口。”
老张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身体微微颤抖,咽了口唾沫,嗫嚅着开口:“区长,真不是我故意拖欠啊,咱公司账目上都有记录,每一笔工钱放都清清楚楚,一分钱没少给,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工人兄弟们没收到钱呐。”
说着,眼眶都红了,满脸委屈,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额头上青筋凸起,心急如焚却又百口莫辩。
女警员也没闲着,眼疾手快地将手机录音功能打开,手指轻点屏幕,随后全神贯注地盯着各方言,耳朵竖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仔细记录着这场调解中的点点滴滴,以备后续查证。
局长则凭借丰富经验,适时补充一些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把控着调解节奏,不疾不徐,让各方陈述都能有条不紊进行。
街道办主任和小姐姐们也没闲着,轻手轻脚地穿梭在众人之间,添茶倒水,用那氤氲的热气与贴心的服务,缓解着屋内紧张气氛,让剑拔弩张的氛围偶尔能得到些许缓和。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激烈,施工方起初还心存侥幸,妄图凭借各种站不住脚的借口推诿责任,可在确凿事实与严明法规面前,渐渐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活脱脱像个犯错被抓现行的孩子。
“哼,没少给?钱能凭空蒸了?”
旁边一位性子火爆的农民工大哥,撸起袖子,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粗声粗气地嚷道,“俺们累死累活大半年,一家老小眼巴巴等钱开锅,现在两手空空,你别搁这儿糊弄人!”
周围工友纷纷附和,挥着拳头,怒目圆睁。
破晓的微光艰难地穿透浓厚云层,给街道办简易办公室外的世界蒙上一层朦胧的灰纱。
闷热的空气黏稠厚重,一丝风也没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捂在密不透风的蒸笼里,憋闷得让人胸口慌。
老张,这位平日里在工地风风火火、极重形象的项目负责人,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干练与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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