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迟扬和他对视几秒,觉得自己对这人变脸如翻书的神通已经接受良好,指尖一动,把那盒烟弹向他,真心实意地感慨道:“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何弈没接茬,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这话当嘲讽听了,神色如常地低头点烟,衔在嘴里吸了一口,动作文气又娴熟。
迟扬把外套放在一边,换了个稍微正经些的姿势,直起身屈着一条腿坐好,胳膊架在膝盖上,小臂懒懒地撑着脑袋:“不回去交差吗?”
“谁知道你在哪,回去就说没找到。”
“你这不是找到了,”
迟扬饶有兴味道,“班长,跟我心有灵犀啊。”
何弈看他一眼,出于礼貌“嗯”
了一声,懒得解释自己常来这幢综合楼抽烟,今天只是看见天台门漏着光,出于好奇上来看看。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称得上心有灵犀。
即使是在这样放松的环境里,嘴里还衔着烟,何弈依然坐得很直,一只手撑在身后,肩膀舒展着,身后是大片晴朗无云的蓝天。
他的校服拉链一向只开到领口,露出的衬衣领平整熨帖,却还是单薄,在学生众多的教室里还算正好,这时候坐在开阔的天台,即使天晴,也还是有些冷。
何弈看着迟扬手边的衣服,犹豫片刻,还是叫了他一声,说自己有点儿冷,借件外套。
他的逻辑其实很简单,在迟扬家过了几个夜,也没有被子,盖的都是这人的衣服,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候觉得冷,借过来披一披也无可厚非。
但迟扬想得显然比他多,并且是向着十分暧昧的方向深入——他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明知故问:“冷啊?”
何弈点点头。
接下来生的事情,即使事后迟扬自己回想起来,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一定要给出个解释,那大概只能是鬼迷心窍,或者被自然生物附体了——他只能怪以前想和他交往、几天后又无疾而终的异日太多,生生教会了他怎么在暧昧里摸爬滚打,以至于随口说出的话都不自觉带上多情的意味。
至于鬼迷心窍的对象为什么偏偏是何弈,他却无法解释。
那就像一颗早早埋下的种子,每一寸枝叶都在朝向既定的方向生长,无法预测,却也难以阻挡。
他说:“我抱抱就不冷了。”
话音未落,两个人都显然愣了一下。
何弈的眼神无异于观察神经病,茫然且无法理解,试探着问道:“什么?”
那一刻迟扬其实是很想佯装无事生,把外套扔给他,然后起身就走的——至少理智上是这样。
但何弈平静的反应像一根针,不轻不重地戳在他骨骼里控制欲深重、狼日凶险的本能上,几乎是无言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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