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淙走上铁梯,笑着调侃她:“你又换上你的蓝色礼服,是要去参加什么盛会吗?”
“不是去参加盛会,我现在就在盛会现场。”
季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生命短暂,脆弱,余生的每一秒都应该过成盛会。”
她拖着拉杆箱走向他,下楼梯的时候,她想把拉杆箱提起来,提不动。
郑淙还在琢磨她最后的那句话,明明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他心里却难受得要死。
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磨难,让她有这样看起来豁达实则虚妄的生死观,让她在危难当头,从来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
就好像,她随时准备美丽赴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逍遥。
大多数潇洒的人,其实是经历过生不如死的阶段,此后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都很难在心里激起一丝波澜。
说得难听一点,这样的人,是活的,心其实是死的。
这些他最能体会,因为他就是这样的。
郑淙深呼吸一口气,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提起拉杆箱,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扶着她往下走。
“我们一起。”
“”
季鱼没去多想这四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直接理解成他要送她下船。
从船长舱出来,经过甲板,一直到岸上,季鱼没有去看船尾的方向,也没走过去向背对着他们的男人道别。
岸边已经停了一辆警车,杨泰铭和另外一个穿海警制服的同事立在车旁。
季鱼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也没再多想,换好衣服就直接下来。
看到她上岸来,杨泰铭亲自开了车门,笑着请她上车。
郑淙把她的拉杆箱放入车后备箱,却没有回船上,跟着她,像是要一同上车。
季鱼回头一看,船已经开始启动。
她看向郑淙,他只冲她笑了笑,便把头偏向一边去了。
她似乎明白了“我们一起”
是什么意思。
季鱼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从拉杆箱里翻出一件制服,拽着他的手,走向鲲鹏号。
他们回到船离港的岸沿,船立刻就停了。
季鱼把制服交给郑淙,笑着解释:“我得向你妈道个歉,昨天在酒店,他们逼问我视频在哪,我当时胡乱说了在她身上。”
“这点小事,道什么歉,她能搞定。”
郑淙想要说点什么打算留下来的话,一惯能说的嘴,突然变得很不利索,“季鱼,我”
他话还没说出口,季鱼就打断了他:“你帮我转告你们船长,长刀并不知道我拍的视频被毁了,如果他是受那个叫铁哥的人利用,那我觉得,铁哥跟黑鲨肯定不是一路人。”
“这个时候,你还管这种破事干什么?你放心,他自己能想到。
他是谁?脑袋勾回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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