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手,“教授,请问我们能暂停十分钟,好让我去煮杯咖啡吗?照进度看来讲座会在午夜结束,我想为此做好熬夜的准备。”
布鲁斯停下来,看了眼挂钟。
先是有些尴尬,而后又皱起眉。
“你已经累了?这才过去一小时。”
兰迪无语地瞪着布鲁斯。
“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快就累,也许是前一晚没睡好,也许是布洛芬的药效,你认为呢?”
这话一半是胡说八道、一半是阴阳怪气的反讽,兰迪只是想要停止讲座,她已经知道下次永远别再把门半开了,她已经得到教训。
布鲁斯关注的焦点立刻转移到兰迪吃只疼药的事上。
“布洛芬?”
“不重要。”
兰迪朝空中随意挥了挥手。
布鲁斯先是眉头猛地抽搐一下,继而变得毫无表情。
“很好。”
他的声音空洞,听起来一点都不好。
兰迪不明白这里生什么事。
“你生气了。”
她问,“为什么?”
布鲁斯模仿她挥手的方式,“那不重要。”
自兰迪第一次见到布鲁斯起,布鲁斯皱眉和面无表情的时候、远过他神色缓和或露出笑容的次数;考虑到这点,并不是说兰迪还以为布鲁斯是个脾气不错的男人,她想不通的是,她忽略布洛芬话题的方式会让布鲁斯如此愤怒。
“什么啊?干嘛不解释?”
兰迪觉得莫名其妙,“你生气你就讲啊?这是因为你怀疑我找借口从你的安全讲座中逃跑吗?还是你和布洛芬有什么过节?到底是什么嘛?”
布鲁斯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奇怪的悲伤。
“我不能。”
他扯了下嘴角,露出小小的、心碎的微笑。
兰迪不想软土深掘。
她肯定不想。
她不想在上次关于布鲁斯婚姻状态的话题惨败后再次粗鲁无礼,对自己不该感到好奇的事感到好奇,一旦好奇就追问下去,彷佛她是在丛林里长大,血液中缺乏社交技巧和与人相处的基础礼仪。
但是,当布鲁斯像这样朝她露出微笑、同时望着她的方式又如此柔和时,兰迪得是谁,有多强大的意志力,才不会误读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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