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阿俏手臂上的伤疤,这计宜民就一筹莫展了。
阿俏不在意,笑着说:“在手臂上留疤,总比在心头留要好那么一点儿不是?”
计宜民一竖拇指:“豁达!”
阿俏就又从随身的小荷包里取出一只瓷瓶,问:“大夫,您觉得这个会是什么?我闻了闻,觉得像是药膏。”
计宜民接过小瓷瓶,看了看,问:“这是士安给你的?”
他也不等阿俏回答,直接说:“这瓷瓶上头有士安那间‘知古斋’的标记。
对了,士安当年也是剧团成员,他,咳……反正他只有在我不在的时候才能演上主角。”
说着计宜民将瓷瓶揭开,挑了一点药膏闻了闻。
“难怪士安前几天打电话来问我你的伤情,我只跟他提了一句可能会留疤,他就去给你准备了这个。”
计宜民转过脸来看着阿俏,随口说,“还真没见过士安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
阿俏低下头,对计宜民这句话她不方便评价。
“得了,他的事儿我不方便多说,以后让他自己告诉你就好了啊。
不过你手臂上的疤痕,我收回以前那句话,坚持使用这个药膏,等这个冬天过去,绝对会有成效。”
“阮太太请您进来吧!”
计宜民随即将宁淑请进了诊室。
“令嫒手臂已经完全无碍,可是以后必须小心,再磕着碰着哪里都是很容易受伤的。”
阿俏心想,这不是废话么。
宁淑却很认真,一一点头记下。
“还有啊,阮太太,虽然我不是皮肤科或者是整形科的大夫,可是多亏我家学渊源,确实对祛除疤痕有那么一点儿心得……”
阿俏几乎想要伸手捂脸太浮夸了,简直像个坐堂问诊的老中医大夫。
“……有一种祛疤的药膏非常适合令嫒的伤情,可是配制起来需要时间。
所幸前一段时间有位病人的情形与令嫒差不多,配制了不少,眼下我这里刚巧还剩了一小瓶。
我看令嫒不妨先拿去试用,看看效果,若是效果好了,再到我这里配制也不迟。”
阿俏悄悄伸手,向计宜民伸出大拇指:说得入情入理,编得太完美了。
计宜民也冲阿俏抖抖眉头,刷刷刷将处方写了,病历上无非写些什么“静心休养、毋令劳动”
之类的套话,然后他就给阿俏包上了那只瓷瓶,起身送宁淑母女两个出诊室。
“阿俏,你这真是,这真是……”
对于亲生女儿的这次“胡闹”
,宁淑现在回想起来还会一身一身地出汗。
阿俏赶紧去扶她的手,小声地赔不是:“娘啊,以后我再也不胡闹了好不,今儿也是……实在是看他们欺人太甚,气急了才……”
宁淑捧起她的小脑袋,将自己的额头靠在阿俏的额头上,轻轻地说:“娘……娘现在可终于明白了,娘其实从来都不希望你学成多么高超的技艺,娘只要你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无忧无虑,娘这才能放心。”
这与当初去浔镇接她的那个宁淑,已经判若两人了。
阿俏连忙伸手揽住宁淑的脊背,小声说:“娘,我也希望你能过上舒心的日子啊!”
宁淑心内藏着阮家里一大堆添堵的事儿,唯独见到女儿的手臂没有大碍,疤痕也有希望消除,令她心怀大畅,暂时抛却一切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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