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糊的窗户,小丫头的声音又脆声声的,楠笙又怎么可能一点都听不见。
莳珊推门进来的时候,楠笙已经将素描本和碳笔收到被子里,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做熟睡状。
莳珊进来,先是快手快脚的将素描本碳笔收到一旁的案子里,然后又帮着拢了两下头发,将挂着的床帐放下来。
正整理床帐呢,赖大家的就走了进来,莳珊手上一顿,做出要将床帐挂起来的样子。
“姑娘还睡着呢”
赖大家的探头朝床里了一眼,楠笙朝外的侧躺着,散开的头上加上刘海盖住了她半张小脸,下巴藏在被子里,双眼沉沉的闭着,呼吸轻缓。
莳珊往赖大家的跟前走了两步,压着音量小声回道,“这些日子姑娘画像耗了心神,这会儿子画成了,整个人便受不住了。
早起便没起来,那会儿老太太赏了席面,勉强用了些,这不,又睡下了。”
赖大家的闻言,又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楠笙,回想了一下那幅极逼真的画像,不由点了点头,“那便叫姑娘好声歇着吧。
老太太赏了些东西,今儿来赴宴的几位贵人也赏了东西给姑娘,老太太叫我给姑娘送来,本想着姑娘若是大安了,便亲自去谢一回。
姑娘既是睡着了,那便罢了。”
说完便率先退出了楠笙内室。
莳珊等人一边替楠笙收了赏赐后,一边替楠笙谢过老太太,然后又一脸纠结犹豫的询问了一回真不用将楠笙叫起来吗在得到赖大家的肯定后,又体贴的去一旁的多宝格处,打开一个雕花檀木匣子,从里面拿了个荷包出来。
“我们姑娘不能去给老太太贺寿,还麻烦赖大娘替我们姑娘给老太太磕个头。
知道赖大娘什么都不缺,也不上我们那点子东西,这是我们姑娘家常绣的荷包,还请大娘不要嫌弃。”
荷包不是重点,重点是荷包里装了三颗玻璃珠子。
没错,就是玻璃珠子。
红黄绿三个颜色的那种。
楠笙有几套玻璃珠子的跳棋,如今到了这个时代,玻璃既然辣么值钱,那就拆开送人吧。
谁叫她是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捏。
对了,等将来凤姐儿生大姐,她就送上她一整套玻璃跳棋。
六色的那种
莳珊拿楠笙亲绣的荷包送赖大家的时候,向兰也从另一个装铜子的匣子里抓了两把铜子,分别给了捧着东西过来的小丫头们。
等打发了赖大家的一行人,莳珊才和向兰回了内室。
此时楠笙已经从床上下来,正在那里翻开贾母
等人送来的赏赐。
绫罗绸缎,钗环配饰。
拿起一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红珠子手串,楠笙一边把玩,一边问走进来的二人,“赖大家的是个什么神色”
“起来挺客气的。”
莳珊想到荷包里的那三颗玻璃珠子就有些心疼,“姑娘何必如此抬举她,再养叼了她的胃。”
三颗玻璃珠子就能养叼的胃这话听得楠笙满心黑线跟瀑布似的。
“什么阿睹物,何必放在心上。
我早就说了at,这府里妖风大,上上下下没个好相与的,能用东西打发的,就都是小事,且当破财消灾吧。
再一个,咱们本就与府里没甚相干,总不好让表妹夹在中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