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音恹恹地喝了一盏参茶,道:“我看那镇物难找,父亲也是寻了件麻烦事。”
万珠笑道:“妹妹家中煊赫,即便没能寻见,光那道行高深的道官举荐上去,便已是锦上添花了。”
沈碧音长出一口气。
确实,家族才是她最大的倚靠。
她纵然做不成王妃,也还是衣食无忧的世家女。
顾云容即便破天荒做个次妃,出身是定死的,将来顾家纵然成了皇亲国戚,那也是土财主,跟他们这些勋贵还是不能比的。
想想这些,她心口淤积多日的磈磊总算消散些许。
桓澈从城隍庙出来后,就一直沉着脸。
拏云这回也猜不出殿下这是为哪般,就算是没能将宗承拿下,似乎也不至于如此。
他想起殿下方才曾跟宗承单独会面,揣度着是否宗承触了殿下什么逆鳞。
桓澈坐到马车上时,思及适才宗承的言行,还是满心不悦。
宗承瞧见他嘴角的伤,问是不是顾云容挠的或咬的。
宗承还语带教训意味地跟他说不要仗势欺人,如果人家姑娘不喜他,不要勉强人家。
他明白宗承应是留了后招,这是要激怒他。
他面上波澜不兴,但实则暗里还是忍不住动气。
他跟顾云容的事哪里轮得到宗承来置喙!
何况顾云容确实是喜欢他的,就是……就是看他不顺眼,原因不明。
加上思及顾云容刚才还跟宗承说过话,他心里就更不舒坦了。
他觉得宗承今日亲来之举就很值得怀疑。
既然本身是个局,那么明明可以派个手下来糊弄顾云容的,为何非要以身犯险亲自前来。
他禁不住怀疑宗承就是为了来看真正的顾云容是何模样的。
他不能跟宗承这么耗着,宗老太太待在徽州也不稳妥,倒不如送来杭州,以她为饵,再做筹谋。
顾云容听说桓澈没能将宗承拿住,讶异又遗憾。
她还惦记着宗承说的三日之期,于是特特去听枫小筑找桓澈,问他可有法子从宗承那里套出故事的后半段。
桓澈盯着她看了半日,与她说宗承给她送信本身就是个计,并非当真要与她做交易。
“那他设这个计图什么?逮你?抓我?”
“他的目的是吊你的胃口,由你处打开缺口。
我这里刀枪不入,唯一的软肋就是你。”
“可我确实很想弄清楚那件事,”
顾云容蔫儿哒哒地趴在桌上,“我觉得那件事应该对我很紧要。”
桓澈一时也觉着难办。
年深日久,即便当年那一战果真有猫腻,也不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