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并未因此怨天尤人,他坚信己身之能,他可以慢慢往上爬。
真正给他触动的,是顾云容身边莫名出现的那个少年。
这个贵介少年信手拈出的资财珍玩,都是他暂且拿不出的。
他知道顾云容并非势利之人,但姑娘家哪个不爱华服美饰。
他开始心中不平。
不过,他注定不能给顾云容的,他却可以给。
谢景从雅间里出来,正碰上徘徊不去的顾妍玉。
顾妍玉也是谢景的表妹,但谢景却极少理会她。
谢景连中小三元之后,也是最先跑去告诉顾云容,连谢高夫妇都被略了过去。
顾妍玉拦住谢景,大略将她先前跟方氏合计好的话与他说了。
谢景端量她片刻,道:“表妹不光长了年岁,连心与脸也一并长了。”
言罢,掣身而去。
顾妍玉思量片刻,才发现他是说她心大了脸也大了,一口气堵在胸口。
须臾,她复咬牙:“等着,我还有招!”
顾云容那日回去之后,便染了风寒,接连在家中躺了几天。
关于那行刺兵刃之事,桓澈也查出了些许眉目。
“这是倭国间者惯用的一种暗器,”
因不便将实物带来,桓澈给顾云容画了个草图,“此谓‘手里剑’,我观与飞镖颇为肖似。
手里剑尖端多淬毒,亲迎那日用以谋刺的手里剑比寻常飞镖更长更锐,柄上还刻了一行细密小字,但非汉字亦非倭语。”
“父皇令四夷馆的人逐一看了,无人认得那是何处文字,更不知其意。”
“不过,”
桓澈话锋一转,“我总觉我在哪里见过这种文字,只是一时想不起。
待我回去查一查。”
顾云容点头。
她不认为桓澈是在托大。
桓澈自小博览群书,又兼记忆超绝,年纪轻轻已宛若立地书橱,天文地理无不通晓,皇帝兴许也因此也更偏疼他一分。
不过她越看他画的草图,越觉像前世曾深刺她胸膛的那枚暗器。
而且,刺杀她那枚暗器也是淬了毒的。
顾云容问桓澈宫中那枚手里剑上是怎样的毒,桓澈道:“那是一种致死毒物,中毒后四肢发冷,惊厥之后,逐渐呼吸困难,最终一命归西。”
顾云容暗叹,这症状跟她当初不相符,那便不是一种毒。
桓澈看她面色不佳,将自己的貂皮大氅给她披上,问她可按时服药,又问她可曾出去乱跑,暖阁里的地火龙可是从早到晚烧着。
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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