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的宴会被那场意外坏了大半,众人都担心倭寇的细作就在附近,顾同甫也没心思挑女婿了。
事后顾同甫与徐氏好像重新合计过,可能圈定了几个人选,但具体的,顾云容不得而知,她知道的这些还是秋棠偷听来的。
秋风萧瑟,夜凉如水。
桓澈坐在灯下对着几分奏报看了许久,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侵袭海宁县那批倭寇已被打退,但仍有不少军情需要他处理。
但坐了半晌,他竟然一份也没批,这搁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
他心里乱麻一样,又发呆片刻,烦躁难抑,将手中兔毫笔按在桌上,起身去就寝。
原想着入睡了就能得片刻安宁,但他显然想多了。
因为他根本睡不着。
头疼欲裂,他掀被起身,打算再折回去批阅奏报,拏云却忽然敲门而入。
“殿下,京中的信,六百里加急送来的。”
拏云说着话便将一个书筒递了过去。
桓澈拆开一看字迹,神色便是一凝。
是父皇的信。
飞快扫完上头内容,他捏着信纸的手指紧了又松。
父皇让他不必急着回京,给他半年的时间,让他拿下倭寇头子宗承。
他都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他拆信时还以为父皇是要催他回京娶媳妇,而他如今不能也不想回京。
眼下暂且不用回京了,但宗承这件事不好办。
有“倭王”
之称的宗承,他尚未见过其人,但在京中时就已经听过此人的名号。
一旦拿下宗承,不要说浙江,整个沿海的倭患都能平息大半。
不过眼下还不是思虑宗承之事的时候。
桓澈想起顾云容,脑仁儿又开始隐隐作痛。
到了顾云容生日的正日子,顾家上下忙作一团。
顾同甫去巡抚衙门做事之后,不仅薪俸翻了几番,日常还有底下人的孝敬,顾家因此宽裕了不少,今次办得热热闹闹的。
众人正推杯换盏,就见顾同甫又急匆匆出去迎客。
众人以为还是上回来的于大人和于公子,谁知顾同甫请进来个锦衣少年。
那少年生得宛若画中神仙,坐下之后也不与众人搭话,只坐在顾同甫给他临时另设的座上独自喝茶。
宋文选也来了。
他此刻已有了醉意,瞧见这么个熟人便精神一振,一摇三晃上去喊了一声“王公子”
,坐在对面就开始吹。
筵席散时,宋文选非但没有消停的意思,反而越说越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