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落下,玉雅居亮起灯火,纱帘被微风吹起,丝竹之音悠扬,宾客满座,茶香扑面。
二楼雅间内,四五男子聚在一处,围在桌前,颇有兴致的叫嚷着。
“瞧我这蛐蛐,可是新得来的,定能拔得头筹!”
“该死,我这只怎么像没吃饱似的?”
“今儿可是都押了注的,必须斗到最后!”
唯有一男子靠窗而坐,身着暗红长袍,手肘支在膝上,懒懒靠着椅背,像没骨头似的,捏着根草,正逗弄着笼里的蛐蛐,偏生那张脸生的俊俏,桃花眼上挑,瞧着勾人。
“二郎,怎么不上前去跟着热闹热闹?”
一人走到他身边坐下,笑望着他,低声道,“我瞧你兴致不高,可是有心事?”
“我只是嫌他们聒噪罢了。”
被唤作二郎的男子撑着头,眉头微蹙,俊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吵得我头疼。”
“沈云之,这个时候你就莫要去触二郎的霉头了,他近两日烦得很,瞧谁都不顺眼。”
一蓝衣男子朝他招了招手,边说边笑,“昨儿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二郎那了不起的庶兄光天白日去了存玉楼,给6家女赎了身。”
沈云之面露诧异,回望向身侧的谢庭玉,低声问道,“你庶兄……不是和定远侯府的梁晚余有婚约吗?”
提起梁晚余,几位公子哥面色各异,暗戳戳的打量着谢庭玉。
盛京小辈里出了两个响当当的人物,一是端庄贤淑,才貌双绝,堪称贵女之的梁晚余,一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打遍盛京无对手的二世祖谢庭玉。
两人是出了名的不对付,梁晚余厌他纨绔,难登大雅,谢庭玉嫌她清高,虚伪古板。
时间久了,他们几个当兄弟的自然跟谢庭玉一个鼻孔出气,不敢当他的面提及梁晚余三字。
沈云之自知说错了话,神色一晃,轻咳两声,“你庶兄如此堂而皇之,是笃定了梁晚余痴恋他,不会怪罪他?”
谢庭玉嘴角抽了抽,双眸微眯,咬牙道,“那是梁晚余她眼瞎……”
话还没说完,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众人顺势望去,瞧见了梁晚余精致俏丽的小脸。
见是她,谢庭玉神色一怔,下意识将手里逗弄蛐蛐的草根藏在身后,坐姿也端正了些,又瞧见满屋里都是男子,面露几分不悦,蹙眉问道,“梁晚余?你来这儿做什么?”
梁晚余笑望着他,粉唇轻启,淡淡道,“我来寻你。”
“寻我?”
谢庭玉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视线落在梁晚余的小脸上,低声道,“寻我做什么?”
梁晚余缓步走进屋中,绕过几个公子哥,在他身前站定,轻声道,“你应当听说了谢昀做的蠢事,我嫌他脏,废了和他的婚约。”
谢庭玉愣了一瞬,旋即勾起唇角,出言讥讽道,“早就说你是瞎了眼,好歹是个有点名气的贵女,放着大把好儿郎不要,偏偏要去嫁个一事无成的庶子。”
说罢,许是觉着自己语气不善,谢庭玉清了清嗓子,抬眸望向她,“你来寻我……是想让我帮你打他一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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