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悚然惊,骇然望着临安王。
临安王清俊的脸在日光里淡淡一笑,白皙的指尖从水仙花葱茏的绿叶间滑过,他对上齐恒的眼,柔声道,“你当我,便没有年少轻狂过?”
齐恒有些不可思议,骇然退了一步。
临安王道,“将陆姑娘送到个安静的地方,平平静静过日子,也好。
只是你,能只把她放在心底,不再见她么?让她在你的生命中消失,你娶别的女人,成家生子。”
齐恒下意识抗拒,惨然一笑,“没有雪奴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临安王低头望着案上的水仙,素雅的粉青瓷盘,清浅的水,洁白的根须。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笑,轻声道,“心灰意冷,生不如死,谁又曾没有过?”
齐恒瞠目结舌。
临安王道,“这次的事,我之所以没用力逼你,也是心内唏嘘。
但我知道,我不逼你,有人逼你,今日的事,迟早要发生,我插手,也不过就是来得晚一点。
你一日不将这段情放下,这一天,便一定会来,不可避免。
所以阿恒,三哥现在只问你,在拥有她,还是让她活着,两者之间,你选哪个?”
齐恒面如土灰,喃喃道,“雪奴儿是我的,我可以死,不可以失去她。”
临安王便笑了。
斜射的日光照着他的笑容,清朗得如有松风吹过。
他的声音淡而安闲,不经意般,却直契入人心间。
他说,“将她安置到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你可以为她死,便不能为她活么?”
齐恒的脑海中有一线东西闪过,转瞬消失,他不能捕捉。
临安王轻叹道,“天欲令其亡,必欲令其狂。
如今的世族大家,统占朝纲,醉生梦死,只求声色享受,竞相奢靡放诞,我大周,危亡之日不远了。”
他唇角微一小笑,深邃悲悯的望着齐恒,言语哀恳,“阿恒,三哥需要你,大周,也需要你!”
齐恒的鼻子一酸,扭过头去。
这时临墨进来禀报,“王爷!
世族大家的人闹上大殿了,皇上震怒,传平原王爷过去!”
临安王嘱咐齐恒道,“只说士族子寻事,你气不过打斗了起来,若要追究陆姑娘,你别硬争,我有办法混过去,保证她平安无事便是。”
说完临安王对临墨道,“备马,我与七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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