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这姐弟俩,终究是有人情味的,说明他教得还不错。
人间的帝王心术,他见过不少,换个人处在少帝的位置,有朝一日灭了渤海,鄢太后也就随之消失了。
他们姐弟不一样,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并不将和亲的太后视作耻辱。
有时候人啊,想法随心境转移,早前的他杀伐决断,不讲人情,现在竟欣慰于学生的仁慈。
这样的改变,对他自己来说,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宜鸾听他沉稳的心跳,咚咚地,一声声震耳欲聋。
抬起脸看他,一本正经地问:老师,你我既然摆出了这样的姿势,可想过再做些别的什么事?
这兵痞!
太傅眼神责难,但脸却红了起来。
宜鸾觉得很新奇,她鲜少看见太傅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大约因为年纪又大了,心肠也变软了。
此时若是亲他一下,他会怎么样?会生气吗?
宜鸾觊觎他已久,以前是有贼心没贼胆,如今生死大事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说干就干。
于是在他还未有防备的时候,狠狠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挨了我的亲,就是我的人了。
太傅大惊,这回终于找回了神志,奋力将她推开了。
撑着身,急急往后退缩,你你究竟在干什么!
反应很真实,宜鸾也料到了,但就是忍不住有些伤心,他为什么还是对她避如蛇蝎?
也许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来来往往拉锯了好几年,到底还是不能成事。
她终于灰了心,算了,或许他真的对她没有感觉,自己再纠缠,会让他有苦说不出的。
宜鸾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道:学生僭越了,请老师恕罪今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狼狈地退出了禅房,上头的酒气遇见清冽的空气,忽然清醒了几分。
再也没敢逗留,快步跑出了太傅官署,回到金马殿时看见危蓝,叹息着说:姑姑,我想搬回云台殿了。
危蓝是懂她的,没有追问为什么,只道:殿下打算何时搬?
宜鸾说尽快,我住在这里,本来就不合仪制。
危蓝道好,那明日就搬。
晚间和排云一头睡着,宜鸾偏头问她:你想嫁人吗?
排云踌躇了下,殿下不要臣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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