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林慕寒的声音还算上的和善。
李秘书嗯了一声，便不敢再多言语，有一种听候发落，听天由命的意味。
“说说呗，谁给你这么大勇气骗我的？”
林慕寒笑着，可谁看了，那笑容都是毛骨悚然的。
冰凉的汗水顺着李秘书的额头滚落，他不说话，什么也说不出来，太懂林慕寒的脾性。
跟着这样的人，看起来是处在金字塔的高处，可其实就是在刀背上讨生活，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林慕寒这种人，弄他们这种人，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文件尖的那一头砸在李秘书头上，血一瞬间就留下来，地上的文件夹也红了一块儿。
他仍是一声不吭。
“嘴还挺硬的，这些年跟着我，是让你见了不少世面。”
林慕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么些年，自打他接管这公司，这人就是他得力助手，他没想到，最重要的事儿，他不是办砸了，是故意阴了。
林慕寒不是手软的人，李秘书跪下来，“总裁，我怎么样都行，放了我妈。”
林慕寒冷哼，想用力脚踹他一脚，后来想想，“指不定你受了谁的教唆，说是谁教你的吧，俗点儿，你说是谁，我连你一块儿放了。”
他是说一不二的人，可是李秘书不能，至少林慕寒不是会对别人家人下手的人。
前后都不能，可后面邓小北知道自己把她供出来，自己母亲也就完了，还有上小学的儿子，怎么着都得撑着，也许就是命，他也受够了在刀尖上讨生活了。
“总裁，没有人教唆我，那女人的身形和夫人很像，那天我喝了酒，懒得查了。”
李秘书不知道自己那天如何出了那幢大楼，那天的天气都是阴沉的，他满脸是血，林慕寒在外面还是个绅士，可也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他这个人最恨欺骗和背叛，他最后也没能说谁教唆他，触犯林慕寒的底线。
尤其，尤其是李秘书，差点就让林慕寒错过米雪一世。
他还能饶自己一命，就是万幸，李秘书抬头，顺便摸了下嘴角的血，没见过有人骑老虎还能活着的，侥幸能从老虎上下来，还有更恶毒的狐狸呢。
新闻闹得挺大的，电视上都在转播：李姓年轻男人便利店被枪击。
米雪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新闻上没放尸体，放了马路上的一滩血，和慌乱的人群，她心悸，都什么世道了，怎还有这样草芥人命的？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
“少爷回来了……”
张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米雪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飞似的跑过去，抱住他腰看着他眼睛，“老公，外面太危险了，要不然你以后都不要出去了……”
她现在越发粘人了，像个小姑娘，迷蒙亮的双眼，带着满满的担心和恐惧，林慕寒长舒口气，手摩挲在她毛茸茸的发上，“好。”
轻巧的一个字，就让米雪开心起来，她拉他到客厅，指着电视机，里面还在重播那个骇人的杀人新闻。
林慕寒看得眉头深深锁起，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还没完，很有可能只是个开始，李秘书哪来的胆子敢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