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这差婆与陈伯是两夫妻,也就难怪伏罡敢大胆的把铎儿丢给她去照顾了。
老妇人道:“老奴娘家姓关,与他是对无子的夫妻。
仙客来亦是将军的产业,因无人照看,老奴才在那里替将军守着。
如今既夫人在此,老奴说不得就要回来照顾您的起居了。”
晚晴心道:自己当初使唤的理所应当,原来人家不是粗使,而是在那里当监工的。
这关妈妈虽有了些年级,手脚却十分麻利,不一会儿领了晚晴与铎儿到楼后后院,取了一串钥匙出来翻了一把开了并排三间屋子的大门,内里顿时便扑出热气来。
她回头笑道:“只怕夫人也知道,我们将军原来有过一位前夫人,如今合离了嫁到中书府去了。
她嫌冬日浴缶洗澡寒冷不便,又咱们这府第离那后面的香水堂近,将军便在这后院修了座浴池出来。
这池中无论寒暑皆是热汤,你们若要洗澡,此处是最好的。”
晚晴在三勾巷数日都未曾好好洗过一回澡,此时与铎儿都想要痛痛快快洗个澡,只是她与铎儿逃的仓忙,衣服都未带着一件,是而犹豫道:“也不怕妈妈笑话,我们出门走的匆忙,换洗衣服都未备的,这可如何是好?”
关妈妈在客栈中见过晚晴几日,也知她是个朴实的村妇,是而直言道:“老奴也知道夫人的难处,是而在外买了些成衣回来,若您不嫌弃,就穿着,等过两日老奴再寻缝娘们上门替夫人按体缝衣,可好?”
晚晴本不欲再沾伏罡的东西,可如今自己身无分文又无衣穿,这决心便难以再下。
关妈妈见她面上犹豫不绝又道:“老奴那里有几件新做的中衣,洗了却未穿过,若夫人不嫌就请先穿在底下,将原来的外衣罩在外头,横竖明早就能得了干净衣服,您看可否?”
晚晴不好再叫她为难,点头道:“那我先替铎儿洗着,您若有多余的,替他也拿一件来,至于外衣他也不用,给我抱床被子来我一会儿裹他出去,寻件伏罡的旧衣来着急改一件也可。”
中书府中,伏青山在外书房等得不久,就见唐政来了,唐政是他吏部的长官,两人相互见过礼坐了,互聊了些有的没的,不一会儿户部尚书黄熙亦到,几人坐着等了许久,才见兵部尚书高千正与魏源簇拥着一个面相约有五十多岁面上花花白白的男子走了过来。
唐政与黄熙和伏青山认识他,齐齐起身拜了道:“刘国公!”
刘国公刘康伸了手道:“起来起来,不必多礼。”
他指了伏青山笑问魏源道:“这就是你那探花郎的贤婿?”
魏源道:“正是。”
刘康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倒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魏源道:“君疏且退下,我们还有要事相商。”
高千正摆了摆手道:“今日是我唤他来的,叫他坐了同听。”
魏源此时已生了警觉,双眼目光似寒冰一样扫过伏青山,冷冷望着他。
刘康却也不客气,自己在头把圈椅上坐了,搓了搓自己手上皮肤,搓得皮屑都扬了起来,才皱眉道:“如今北蒙鞑子节节逼近,怎么办?你们大家想个主意。”
魏源道:“五陵山是天险,他们必不敢逾之。”
高千正道:“我看未必。
若我们如此节节败退,难道要叫他们打到京城来吗?”
唐政和了稀泥道:“五陵天险,他们又不可能直接翻越,仍是要从徽县文县一带绕行,到时候我们在京郊外县加强兵力部署,未尝不可。”
黄熙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今年各处欠收,粮草先就跟不上,何谈打仗?”
魏源见他们争论个不休,问黄熙道:“今年已是八分的税赋,商人都按九分来抽税款,粮草银钱帐面上都是绰绰有余,怎会粮草跟不上?”
刘康略有些赧意咳了声道:“今年宫中替老夫夫妇与太后修得几处陵墓花了些银子,这个大家皆是商量过的。”
他是皇太后的父亲,魏源自然不好当面说他,但心内定然不爽。
且不说他们夫妇还年轻,皇太后更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如此年级轻轻修陵墓也不嫌晦气,端地是钱多了没地方花。
他回头问黄熙道:“税赋可还能再加?”
黄熙道:“再加只怕也难,不过可以提前预收三五年的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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