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问题找他自己的经纪人问明显更方便快捷,经纪人也比不管事的虞鸢知道的更多,煞有其事写封邮件,无非就是为写而写。
倘若远在意大利的信件能赶在他回国前送到虞鸢手里,他不介意用斜杆蘸水笔写一封漂亮的花体英文信,喷上精心挑选的香水,还要在信封上烙上鸢尾花的火漆印。
大抵以艺术家自居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比如沈斯弈的形式主义,比如虞鸢的完美主义。
不知道远在意大利葡萄园的沈斯弈是否有做到事事形式主义,反正完美主义的虞小姐正在因为接连两天的失利而颓废。
白花花的一片,漆黑的树干张牙舞爪,一字排开的空洞窗户下,是一张黑色的椅子,椅子上有一团黑影,像是一团乱七八糟的线条,又像是蜷缩一团的人形。
与虞鸢挑珠宝的眼光完全相反,虞鸢的画不很用绚丽的色彩,它就和虞鸢本人一样,过分的单调、乏味,像落入一潭黑水,冰冷粘腻的水草缠满全身,你愈奋力向上,它便愈冷冰冰地拉着你往下坠。
“真糟糕啊。”
虞鸢把画笔扔进桶里,分不清是在说画糟糕还是别的什么。
她画了三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坐在画架前,大多时候呆,然后果断拿起画笔画几笔,又开始新一轮放空。
她是个不需要社交的人,和李叙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
李叙身边总是围着许多人,还在村子里当小混混的时候就这样,想他一个孤儿,未有许多钱,那些家庭美满的同龄男孩儿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他身边,一口一个叙哥,吃棒棒糖都要向家长要钱的年纪,嘴上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根烟叼着。
后来一起去了临川市,李叙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唯程宇泉一人一直跟着他,虞鸢只和程宇泉说过话,其他人只当是空气,现在别说名字外号,连样貌也没有半点记忆。
虞鸢当时的生活除了李叙就是画画。
李叙经常不在家,虞鸢晚上不愿意自己待在筒子楼,就一直在画室画画。
有时候李叙说来接她,她就一直画到李叙来;有时候李叙说今晚不回来了,她就画一整夜,然后在第二天清晨,赶在李叙回家前先他一步回去。
后来事情败露,李叙再也不通宵出去工作。
某一天李叙又因为被各种琐事缠身,十二点多了才来接虞鸢。
两人走在路上,李叙突然问她在画室有没有要好的朋友,虞鸢连想都没想就说没有。
李叙又问休息的时候有没有人和她说话,虞鸢想了一会儿,反问他:“老师算吗?”
他让虞鸢多和别人交流,多交朋友,虞鸢问他为什么,李叙沉默了几秒,干燥温暖的掌心覆盖在虞鸢的脸颊上,手指划过她眼下的青黑,“我希望你能多交朋友。”
虞鸢后来交了一些朋友,即使在她离开李叙之后,她仍然也会少量的参加一些社交活动。
当时李叙未曾言明这样做具体有什么作用,虞鸢至今也觉得社交活动不是必要的,但李叙希望她这样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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