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靠在椅子里,两道好看的浓眉拢起,眼睛眯缝着看冕良,眼睫毛更显浓密茸黑。
他不明所以,回应冕良,“你说什么?”
冕良再坐正一点,语气谦卑,“对不起,我是说,可以不用考试就让我转到物理系跟您读空间物理吗?”
吴昊终于听懂了,“不用考试,为什么?”
冕良直言,“因为我考不好。”
吴昊慢条斯理喝口咖啡,没嫌弃冕良神经,反问,“我为什么要免试收一个考试考不好的学生呢?”
“我数学不错。”
冕良手心冒汗,“一年前有发过一篇关于数论ferat定理最后定理的论文,也是因此而进入这所大学读书的。”
“你是想跟我说,你程度不错?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考试会有问题呢?”
“因为,”
冕良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我讨厌考试和比赛,你不觉得目前的应试制度不合理吗?不觉得用考试和比赛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很愚蠢吗?”
“不,我从不这样认为。”
吴昊神情沉稳,“自古以来,考试制度一直是专业领域择优劣汰的最佳方式。
当然,用考试的方式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确实不合理,但这样的衡量不是考试本身的问题,而是多数人在利益的驱动下对这种制度的迷信。
所以,呃~~你叫什么名字?”
“韩冕良。”
“对,韩冕良,按程序来,你得先通过考试。”
冕良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吴昊是对的,但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冕良的沉默,似乎引起吴昊的好奇,他问,“为什么讨厌考试?”
因为一个朋友。
冕良半垂头,看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掌大而宽厚,手指修长,这双手,曾经和沈安逸一起打过篮球,解过习题,用望远镜看过星星,也是这双手,在一次比赛上,送走安逸。
“因为一个朋友,”
冕良对吴昊说,“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考去重点高中,认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们都很喜欢数学,算是志趣相投。
后来一起参加全国奥数比赛,我一直以为他会是冠军,也为他高兴。
可没想到,那年的冠军是我。
他很难过,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不再和我做朋友。
有天,我们为这件事情发生争执,他离开校园,再没回来。
是车祸,在学校附近的马路上。”
冕良深吸口气,控制住眼眶里的热气,对吴昊笑笑,“后来,我没办法继续学习,放弃过很多年,让家里人很伤心,也够荒唐的。
好不容易要等到年近三十才回来读书,但是,没办法考试,真的没办法,忘不了我的朋友。”
“是这样啊。”
吴昊语气柔和,“可是韩冕良,这不是你的错。
你不应该再背这样的包袱了。”
“嗯,我知道,”
冕良尴尬,有点手足无措,起身告辞“真抱歉,打扰你的时间,我会努力去考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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