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裴莹的哭泣渐渐停止了,心中的委屈却更深,“你一点都不怜惜我,人家一直骑马...腿很痛啊!”
“啊!”
张焕急忙扶正她,望着她梨花带雨般的脸庞,他心痛之极,“你怎么不告诉我,在哪里?让我看看!”
裴莹‘扑哧’一笑,狠狠在他胸前捶了两拳,“你这个傻瓜,能给你看吗?”
说到这里,她的脸羞得通红,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张焕见她笑了,心下稍安,又见羞不可抑,心中一荡,便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上我就搂着你睡,让我轻轻摸一下,是哪里受伤了?”
裴莹羞涩地点了点头,忽然她想起一事,眉头一皱,撅着嘴道:“那你要把这牛粪移出去,我不喜欢这样臭,宁可冷一点。”
张焕一笑,“那好,我这就走!”
裴莹一把抓住他,急道:“不是你这一堆,是那一堆。”
张焕哈哈大笑,拍拍她的手道:“我去叫亲兵换一盆木炭。”
裴莹也吃力地站起来,笑道:“我和你出去走走,等这里的臭味散尽了,我们再回来。”
........
河西的夜晚异常寒冷,雪地将夜晚映衬得格外亮白,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斗,多得令人难以置信,夜已经很深沉了,祁连山的山峦已经层次不清,显得更加黑苍苍的,沉重地垂在星空的边际,这是一片清寒、静谧的温馨之夜。
张焕骑在马上,用厚实的斗篷将裴莹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相依相偎地在雪地里慢慢地走着,马蹄踏在干雪上,发出‘咯吱!
咯吱!
’的声音,远处是一堆堆篝火,这是河西的百姓们围着在篝火旁过夜,不时隐隐有歌声和笑语声传来。
“你看见没有,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用我们担心。”
“是啊!
白天看他们那般凄凄惨惨,心里真的很沉重,现在我忽然觉得有希望了。”
“只要有希望,我们就能生存下去,明年开春了,我会派人去长安买一批耕牛和农具,让士兵们屯田,再把他们的家人都接来,使他们能安心在河西扎根。”
“那你呢?”
裴莹忽然轻轻一笑,“你要不要把崔宁也接来?”
张焕一怔,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苦笑,“原来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
裴莹仰头狡黠地向张焕挤挤眼笑道:“我们去年在船上分手,从那时起,我便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把崔宁绑架了,还送人家回来,结果被抓,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后来曲江夜宴上,我见崔宁接到一张纸条便匆匆跑出去,结果第二天你就走了,不用说,那肯定是和你幽会去了,你离开长安后,崔宁一天天消瘦,整天沉默不语,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你这个狡猾的小妖女,瞒得我好苦。”
张焕忽然想了自己对崔宁的誓言,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却说不下去了。
“其实你不需要叹气,需要叹气的是我。”
“为何?”
“因为你明明先认识的是我,却去喜欢崔宁,害得本小姐日思夜想,最后还跟你吃这么多苦。”
裴莹越说越气,狠狠地在张焕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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