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歹话说尽也不见得她松手,急得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年变了脸,从笔袋里拿出圆规,颇带有一种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劲儿。
尖尖悬停在她手边。
“再不还我就——”
刁蛮又娇纵的小姑娘很明显被唬住了,瞪大了眼,没等说完就扔烫手山芋似的甩出怀里的试卷:
“不是吧傅秉原!
你真的忍心?!”
跋扈、恶劣,是傅秉原对她的第一印象。
冷酷、狠心,是她对傅秉原的第一印象。
后来她气冲冲地质问,傅秉原一脸无辜,“圆规尖的保护套都还在,谁让你眼神不好还不经诈。”
姜霁初闻言简直要气死了。
“嘁,小心眼冰块脸。”
傅秉原不甘示弱,简单地总结:“公主病。”
“但你要坚持不还我的话,那之后可也说不好,”
他想了想,诚恳地问,“所以你为什么霸占我卷子?”
“没有真的不打算还你!”
她扭过头,又忍不住呛声,“因为我顽劣不堪,想跟你开玩笑;逗你很好玩,想捉弄你,随你怎么想。”
还因为好奇,因为大小姐的骄傲,因为第一名被夺走的嫉妒,因为“别人家的孩子”
而导致自己被罚的怨怼。
杂糅在一起,她怎么说。
后来相处中逐渐熟悉,彼此摸清了脾性和界限,她总是卡着那个度给傅秉原制造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看对方清冷面具破碎、又恼又无奈的样子笑得狡黠得意。
她知道傅秉原不会真的动怒,傅秉原也知道她不会做多么过分的事,两人的边界交错融合,“相安无事”
了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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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霁初从记忆里回过神,轻轻巧巧地开口:“行,那你——”
靠边停车放我下来。
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傅秉原连个刹车都没踩,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又威胁她。
“那你什么?”
青年音色凉凉。
她定了定神,“那你放我下车啊。”
“开玩笑的,”
傅秉原短暂停顿了一下,有些轻嘲,“你变化很大,但有时候又感觉——”
“还真是一点没变。”
“感觉还真是一点没变。”
太熟悉和默契,以至于她没怎么过脑子就抢先顺畅地接下了他的话,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姜霁初捏了捏手机挂件缓解尴尬,“你以前也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