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白日再瞧瞧就是。”
乔亦柔讨好一笑,他既看不见她谄媚的脸,她就把声音放柔一些,“陛下宴席上饮了不少酒,可是醉了?可是乏了?夜里风凉,吹多了对身子不好,陛下还是回寝殿早些休息如何?”
“嗯,朕瞅着你宴席上确实总时不时拿眼神瞅朕,原来在数朕喝了多少酒。”
齐毓玠煞有其事的了然颔首,他微微侧身,袖边被轻风拂动,一双漆黑眼珠攫住她,语气颇为较真,“但朕告诉你,乔贵人,朕可没喝醉。”
乔亦柔:“……”
她明显觉得身边的几个太监宫女们在不动声色的憋笑,有什么可笑的?乔亦柔恨恨腹诽着,她只是想着他身上有伤,所以才稍微多关注他几眼,哪里就时不时盯着他瞧了?憋屈地抿唇,她不太确定地掀起眼皮盯着前方的齐毓玠看,心底略微打起鼓,他这模样正儿八经的,站得还挺稳,帝王气派拿捏得十足,不像喝醉了的样子,莫非真没喝醉?乔亦柔看不出端倪,心下却对他的话信了几分,便附和着笑夸,“陛下委实好酒量,嫔妾佩服。”
“哼!”
轻哼一声,齐毓玠斜睨着她,从上到下,然后砸吧了下嘴,问,“晚宴上的菜式好不好吃?”
“好吃,特别好吃,尤其陛下赏给嫔妾的那五份,是嫔妾此生尝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乔贵人,有没有人提醒过你,你谄媚的样子……哎……”
甩了下袖,齐毓玠嫌弃地望着她,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他指着身旁围观的老太监道,“好好跟李久学学,你这样不行啊!
哎!”
李久戛然一怔:“……”
乔亦柔也呆住:“……”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笑不出来,更哭不出来,心情十分复杂。
“陛下,您醉了,您今晚歇在哪儿?”
李久顶着老脸上前一步,恭顺弯腰的笑道。
“你哪只眼睛见朕醉了?”
齐毓玠背着手左右各瞧了一眼,“朕要回御书房。”
他颔首着左拐,笔直地往前走去,一众奴才们巴巴忙跟上去,生怕他不小心出个意外。
乔亦柔正准备欢快的恭送他,然而——
她歪了歪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喂,那个方向明明是去景仁宫好么?她提裙忙跟上去,在后头急急喊,“陛下,您走错了,这不是回御书房的路!”
齐毓玠脚步一顿,他看着跑上前的女人,不耐烦道,“朕是想从这边绕过去再回御书房,不行么?”
“行,当然行。”
乔亦柔挤出一丝笑,心想你的皇宫你做主,你想去哪儿去哪儿,干她毛事?
不过他非要绕一大段路,倒是恰好与她同行,乔亦柔沉默地跟在他身旁,困怠地眨了眨眼。
蓦地,旁侧那抹高大的影子突然踉跄了下,乔亦柔吓了一跳,忙扶住他,周围太监们也都滑稽地伸出双手……
齐毓玠眉头陡然皱起,他盯着她扶在他臂上的小手,抓起来一把丢开,又愤怒地转身用手指着一圈太监们,“都跟你们说了,朕没醉,朕只是被路上的小石子绊了一下而已。”
“是是是。”
李久忙不迭点头。
乔亦柔露出“你高兴就好”
的神情,她真诚至极的弯唇一笑,对李久表示附议。
齐毓玠觉得看着他们都烦。
一个个表面一套心里一套,他轻哼着拂袖,沉脸猛地继续往前走去,用实际行动表示他当真未醉。
李久在陛下背后忙示意让太监们快步跟上去护着,心想,眼下附属国来访,若陛下不小心跌了一跤破了相可不让别人生生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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