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毓玠突然偏头,嗓音嘶哑,艰难开口:“你生着病,还是回马车歇着吧!
以免病情加重,明日一早,我们便继续赶路。”
怔了一瞬,乔亦柔往后退开,她望着他脸上晃动的橘红色火光,蓦地松开手。
僵坐着,待几分恍惚的意识归位,乔亦柔起身,语气淡淡道,“耽搁了路程很抱歉,陛下身子瞧着略单薄,不是有侍卫轮流守夜?陛下也去歇着吧!”
“好。”
齐毓玠颔首,没有侧眸看她。
余光视线里,人顿了顿,拾步绕过他身后,离去……
齐毓玠坐了良久,他抬头望着天空寥寥几颗星子。
只要想到时日大约不多,他就无法安眠。
倒不是怕得睡不着,虽然也是真的害怕,但更多是不舍,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不想再去创造什么回忆,能将前半生脑海中所有值得珍惜的画面重新怀念一遍,仅此就已足够!
翌日一早。
车队启程,沿着路途往洛阳而行。
乔亦柔伤寒逐渐在胡寻南诊治下痊愈。
抵达豫州,敬王带着一支护卫队前来接驾,随行的还有郎御医郎和正。
虽对此颇感奇怪,乔亦柔却将疑惑深深埋在了心底,她与齐毓玠的关系与从前不能再相提并论,自然不会颠颠儿跑去问他缘由。
到现在,她已经彻底放弃试着去主动接近他!
类似上次的那种尴尬难堪,体会一次难道还不够?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老御医郎和正见到陛下第一眼,凭多年经验就感觉不对劲。
豫州客栈厢房内,他一搭上脉,浑浊的双眼猛地瞪大,“噗通”
一声跪下,郎和正愕然道,“陛下,您、您这……”
齐毓玠面不改色,他低眉睨他一眼,“依你所见,朕大概还有多少时日?”
“陛下……”
“照实说。”
郎和正惶恐道,“若一直无法解毒,恐怕一两月之后……”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齐毓玠颔首,平静道,“宣敬王进来。”
“是。”
郎和正不可置信一脸悲恸地退下,稍后,敬王齐瑄叩门进入。
他抱拳行礼,并不多言。
两人沉默了半晌,齐瑄蹙眉,他刚刚看到郎和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倍感讶异,而陛下,亦是有些不对劲。
他人相比离宫前消瘦了些许,不知是路程艰辛或是旁的什么,面色格外憔悴!
另外,与乔贤妃之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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