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直在试图调查宫变之事,不想属下接连生事,竟连济州的情况都被隐瞒,他根本就没有收到一丝风声,后情发展也完全脱离了他的本意。
难得收到司马厝的讯息,未料却是因此,他当下能做的,便是从严处置,行令挽补,接连治罪。
同质的也就一并解决。
“有事说事,有冤论冤,干脆得都不给辩白机会可是说不过去,不然这往后,无人甘心效劳而致腹背受敌可不好办。”
祁放在桌案边坐下,道,“要说督主这般大动肝火,不会是从旁人那听得了一些闲言碎语吧?侯爷是快要回京了么?难怪督主在备礼。”
此话一出,果激抑愤。
云卿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方设法欺骗安抚手下,在他眼里并无多大必要。
“若要治罪,那我可是首当其冲,可是常言功过相抵,记着长些以来的表现,怎么着也得再给我个机会。”
祁放缓缓勾起唇,压低声音接着说,“督主可知,那些个白长了一双眼睛的大臣,我可是都替您把他们除干净了,保证此后再不会有多余的消息泄露出去。”
金銮殿见异者,皆被寻了由头灭口,就算有人在半清醒之间觉察到了有关云卿安的端倪,也再说不出话来了。
还都是祁放在不动声色间自作主张解决掉了的,本事堪够,引得厂番中不少人向着他。
云卿安自是明白他所指,心间微凛,凝声道:“你还真是费了不少心力。”
“这都是应该的,如果可以,日后奉命能为督主做得更多,想要备礼,我亦可代劳……”
唇舌有些干燥,祁放倾身,想要伸手过去摸上两人面前的茶盏,却被云卿安先行将之按住了,抬头时便对着他那淡漠的眸,似含冰刀。
周边静得落针可闻,自也没有人出声提醒。
祁放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属实不知这原是督主浅酌用过的,冒犯失礼,但也不妨事。”
茶盏未及再动,就“砰”
的一声摔碎在了地面,落出的水随之溅上靴面,是云卿安亲自动手扔的。
根本就是一切免谈,尽失耐心。
“丢下你的腰牌,出去以后往西行,就别再记着回路。”
既然是越发肆意得势,既然是行为嚣张而再无牵制,那便从此无他位置。
轮不着。
周遭一阵骚动。
祁放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往外走了几步,刻意在众人面前拔高声音道:“原来,东厂是这般的容不下我。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何出此言?苦功尚在,所犯又并未伤天害理,断无可这般针对。”
“祁兄,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可当不得真,何不先冷静些再做决定……还请督主三思。”
有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出言。
云卿安依旧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只收回视线,无动于衷。
待引得场面越僵难控,祁放被拉着才回过身来,目露阴寒,字字如刀见血地说:“向来谨遵主令,今时也断不会违背。
可是云督做的这副样子给谁看?赶走了我这一个,接下来又是得要哪几个,后尘就铺在这,轻轻一跨就踩上了!
就因为长宁侯看不惯我们的这副德行,您就要赶我们走,对自己人比对外人还要毒,要用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没有了我们这些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替您在泥里边四脚贴面来爬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云督以为自己还能站得稳么?”
是站不稳的,又何止仅此……
云卿安怎么会不知道,可这些他都可以不作在意,惟一怕的是再怎么做都是虚伪徒劳,疑怨难平,那个人根本不会再对他多顾。
远山沉在晦暗里。
到了现在,还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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