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官府探子总在客栈大堂蹲守着,也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风声。
只是温煦却犹疑不决起来,河道未通,白曦行踪不明,他这一走,再会又是何期?
决无伤几乎开始动手收拾行李。
温煦想起昔日少年在暗夜中的无声的控诉:“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在他熟睡时,无数次白曦在他耳畔低声絮语:不要再丢下我一个……
更为他日前那一句:“从今往后,我们一道,再不分开。”
当年那一句‘不得已’,兄弟险些成仇反目;好不容易到了今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
温煦止住决无伤,微微摇首道:“决兄莫怪,但我真不能走。”
决无伤沉默一刻,道:“若白少侠在此,也定不愿温兄涉险。
何况白少侠临走前也托付我便宜行事,若他一时绊住回不来……”
温煦打断他,用一种无比坚定的声音说:“他定会回来的。”
我心亦然
整整三天,白曦并没有回来。
他就像当年的温煦一样,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留下,从此消失踪影。
决无伤甚至认真考虑过要将人劈翻直接扛走一途,无奈想要将这一一个大男人偷运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密水城着实有些困难,这才作罢。
幸而这样的情形在第四日清晨有了转寰,决无伤发觉客栈大堂里日日蹲守的人不见了,客栈附近的时有时无的视线也难以察觉。
城中仍因为水疫而盘查进出人士,但比起先前连出城安葬的送葬队伍都有开棺验尸来,力度却是大减。
决无伤与温煦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更有好消息陆续传来,密江大水渐渐退去,官道不日便可通船渡江。
这个消息让度日如年的商旅们弹冠相庆,纷纷收拾行囊日日到渡头排号。
温煦不肯走,他谎称日前在渡头淋雨受了凉,在客栈中将养。
这群商人多等一日损失的银钱就多以百计,自然巴不得吧拖累行程的人都踢出队伍。
……
官府营造的紧张气氛渐渐散去,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消散开来。
决无伤与温煦在暗自庆幸之余,才开始打探到底是什么事转移了朝廷的兵力。
接下来两日,决无伤带回的消息让温煦刚刚松泛的心再度攥成一团。
原来在四日前,在驼山以北的衡门弟子似乎看见逆天府主子护着一个病弱的青年一路往北而去。
据说这名青年左手不便,连碗都握不住,还是白府主亲手扶着喂水进食。
驼山离密水城足有五百里地,便是高手赶路也要四、五日的行程。
按照消息传回的时间判断,白曦至少在第三日便走完了这五百里路。
客栈中的两个人立即明白为何局面会有了转寰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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