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松终于感悟到什么叫多说多错,不说绝对没有错的道理,但愿不会为时己晚。
所幸,龚子昱没能好好发飙,有人徐徐推门,风尘仆仆地姗姗来迟:“外面黄尚书在吵什么?”
见人来了,龚子昱这才勉强恢复常态,只不过脸色未有好转,冷恻恻地横过身边人一眼:“呵,你问他呗。”
蓝磬解下披风,盘腿坐席,他兀自斟酒轻啜一口,这才好整以暇地抬眸看向花一松。
花一松也是有点愣,他没想到这群聚众嫖(作)娼(死)的领头羊居然是当朝蓝相大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花一松不禁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对当下朝廷现状太不关心了一点?
“花大人,坐。”
蓝磬没有向他询问黄尚书的事,而是慢条斯理地为他斟满一杯。
联想近日种种,其实蓝磬就是不问也能够轻易猜出十之八九。
鉴于种种不便,他们今日本就没打算把黄尚书一并叫来,是黄尚书自己非要跟来会会这个招他媳妇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奸夫’。
蓝磬素来不爱八卦下属的家庭纠纷,自也就没有过问的必要。
见此,花一松没客气,举杯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
他舔唇细品酒的滋味:“就是由蓝相亲自斟来的,下官受宠若惊,饮得诚惶诚恐。”
“花大人言重了。”
蓝磬又给他斟上一杯:“你若觉得这酒好,今日来个不醉不归有何妨?你若觉得不习惯,本相为你多斟几杯又有何难?”
花一松打了个激灵,干巴巴地笑:“蓝相可莫要折煞下官,下官岂敢呢?”
“此言差矣。”
蓝磬却说:“你我同朝为官,是对圣上尽忠职守,是为国民分忧解难,碧血丹心浩气长存,赤诚之心如出一辙,官职高低只是其次,还望花大人切勿妄自菲薄。”
“……”
好、好一个堂而皇之!
亏他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实在过于冠冕堂皇,饶是花一松脸皮厚都心虚了。
他轻咳一声:“蓝相明志豁达,是下官拘泥过份了。”
蓝磬举杯敬他:“那不知花大人这杯还喝是不喝?”
花一松盯着杯里清透的酒水,默默看了他那杯一眼,轻轻碰了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好酒美意无敢辜负。
喝酒本就图一个淋漓畅快,蓝相说喝,那自然是喝的。”
龚子昂支腮冷睨,坐看二人干完杯,花一松一饮而尽,蓝磬嘴角缓缓上扬:“花大人才是真正旷达潇洒之人。”
花一松捶着老腰,慢腾腾地扶膝坐下:“承蒙蓝相抬举,其实下官就是年纪大了,锋芒骤敛心力不足,唯求淡泊无争和光同尘。”
蓝磬镇定自若,滔滔不绝:“花大人才德兼备拔萃出群,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壮志未酬岂能轻言罢就?虽说十年流贬屈才可惜,但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
今有本相举贤任能,定将保你鹏程万里,大展宏图。”
“……”
花一松挠挠脑袋,实话实说:“蓝相,您没说错吧?”
“当年叫下官流贬离京受难受苦整整十年的,不就是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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