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硬咬着牙,止住心底那一丝因为侍卫一步、一步走近而止不住产生的颤抖。
这一刻,她恨透了精神病院中那一个莫名其妙让她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女人,也恨透了自己竟承接了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被湛蓝色衣着的男子带走,将、会、生、不、如、死。
她想逃,但是,她无路可逃!
忽然,秦楚想起了那一个一头白发、在三年前自己嫁来南宁国的那一天被父亲安排在自己身边、一同陪着自己来到南宁国、与暗中保护自己安全的影子侍卫。
十天前,在得知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父亲战败的消息后,震惊之余的她,命令他前去相助父亲,不知道他会及时赶回来救她么?
手肘,徒然被两只手,粗鲁的抓住。
秦楚倏然回过神来,用力的挣扎。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力反抗,她此刻的挣扎,不过是为了去够地上隐入白雪的那两颗白色棋子罢了。
侍卫一时不备,被秦楚挣脱了开去。
秦楚将棋子,连同着白雪,一道握入掌心。
刚才,就是这两颗白色的棋子,一颗打断了她的手,一颗打断了她的脚,毫不留情!
——等着吧,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将这两颗棋子,加倍的奉还给他。
侍卫再次抓住了秦楚的手肘,这一次,他们用上了足够了力道,根本不顾是否会弄伤了秦楚,就是为了防止秦楚再一次有可能的挣扎。
湛蓝色衣着的男子,似有似无的冷冷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大门走去。
华丽的衣袍,在转身的那一刻,与身后落下一道有型的弧度。
秦楚想要站起身,但每一次都止不住跪下身去,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
侍卫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秦楚,又看着越走越远的湛蓝色衣着男子,最后,拽着秦楚的两只手,直接将秦楚拖着往大门走去。
天空,不知不觉飘起了白雪。
秦楚用力的闭了闭眼,融去不断落入眼眶中的雪花,也压下眼眶中不受控制、隐隐泛起的水汽,继而睁开眼睛。
而就在同一瞬间,风,高高的吹扬起亭子四周的白色纱幔。
秦楚的视线,就这样对上了亭子中的人。
那一眼,秦楚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无法抑制的冰冷。
徒然不知道那冰冷的感觉,是来源于茫茫白雪,还是亭子中的那一双散发着冷冽、锐利而深不可测的眼睛。
……
下身的血,仿佛永远流不尽一般,在脚跟拖过的地方,留下两道刺眼的血流……
……
府门口。
湛蓝色衣着的男子,潇洒的跃身上马,同时取下马鞍上早就备着的那一条长绳,向着秦楚被折断的手腕挥去,巧妙的勾住了秦楚的手腕,继而双腿一夹骏马。
骏马,霎时仰头一声嘶叫,箭一样的飞射了出去。
秦楚的手腕,冷不防的被那长绳一拽,整个人刹时脱离了侍卫的束缚。
下一刻,身体被手腕上勾住的那一条长绳,直直拖着往前而去,扬起地上滚滚白雪。
侍卫们纷纷侧了侧头,似是有些不忍看面前的一幕。
上天,似乎也不忍看到这一幕,雪,一个劲的拼命往下落。
将地上一路留下的那一道、如同红绸铺设般的红色痕迹,完美的掩去。
街道上,寥寥无几的小摊,摊主在那骏马拖着人从面前飞驰而过的时候,都抑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战粟的收了摊,飞快的离去。
……
昏迷、清醒、昏迷、清醒……
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意识渐渐陷入朦胧状态的秦楚,在一大盆冷冽刺骨的冰水,毫无征兆的迎头泼下的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
“既然醒了,来人,将她绑到刑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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