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值勤已有一个多星期了,他们越来越相信那疯子说得是实话,他说他要回家,再不杀人了。
惟一的麻烦是丽兹——如果他干掉警察时,她恰好向窗外看,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但现在还差几分钟到正午,她和双胞胎可能正在午睡或正准备午睡。
不管发生什么,他相信会成功的。
实际上,他确信这一点。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三
查特顿抬起靴子,在靴底上掐灭烟头——他准备等它一灭就放到巡逻车里的烟灰缸内,缅因州警察可不随便在纳税人的车道上乱扔废物。
当他抬起头时,脸皮脱落的人就在那里,摇摇摆摆向车道走来,一只手向他和杰克埃丁斯慢慢挥动,请求帮助,另一只手在身后耷拉着,像是断了。
查特顿差点儿心脏病发作。
“杰克!”
他喊道,埃丁斯转过头,他的嘴巴张开了。
“救救我——”
脸皮脱落的人声音沙哑地喊道,查特顿和埃丁斯向他跑去。
如果他们活着,他们会告诉他们的同事,他们以为那个人遭了车祸,或者被汽油或柴油烧伤了,或是脸朝下摔进一台农用机器里,那种机器经常划破砍伤使用者。
他们可能告诉他们的同事这些事,但在那一刻,他们实际上什么也没想,大脑被吓成一片空白。
那人的左半边脸好像正在沸腾,仿佛皮被剥掉后,有人在肉上倒了高强度石炭酸溶液一样。
那种粘乎乎的、难以想象的液体从隆起的肉块上流下来,滚过黑色的裂痕,有时洪水泛滥似的大量涌出。
他们什么也没想,他们只是做出反应。
这就是白手杖招数的妙处。
“救救我——”
斯达克故意两脚一绊,向前倒去。
查特顿对他同伴语无论次地喊了句什么,身手去抓受伤的人,免得他摔倒。
斯达克右臂圈住这位警察的脖子,左手从身后伸了出来。
他手中有件令人吃惊的东西,那是一个柄上镶着珍珠的折叠式剃刀,刀刃在湿润的空气中闪闪发光。
斯达克把它向前一捅,查特顿的右眼球被刺爆了,查特顿叫起来,一只手捂住他的脸。
斯达克揪住查特顿的喉咙,从左耳一直刺到右耳,鲜血从他强壮的脖子中喷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在四秒中内。
“怎么啦?”
埃丁斯用一种古怪的探询语气低声问,毫无戒备地站在查特顿和斯达克身后大约两英尺处。
“怎么啦?”
他一只手正放在手枪枪把边上,但斯达克瞥了他一眼就确信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他的枪就在手边。
他两眼突出,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谁在流血。
“不,不是这样。”
斯达克想“他认为我在流血,他站在那里看着我割他同伴的喉咙,但他认为我在流血,因为我的半个脸没了,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我在流血,必须是我在流血,因为他和他的同伴是警察,他们是这部电影的主角。”
“喂。”
他说“替我扶一下,好吗?”
他把查特顿垂死的身体推向他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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