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九昭蓉不疑有他,便跟着司景到了二楼。
二楼比较奇怪,只有一个厢房茶室,里面坐着一个弹古筝的女子,他们进来时也不抬头,也不说话,也不打招呼,就一直弹奏着,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九昭蓉想起来刚才进入这茶楼,大堂里那些人也是这副样子,好像根本不在意他们存在与否。
他们刚坐下不到片刻,就有一个店小二端了一壶茶上来,九昭蓉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发现这茶十分好喝,好像有一股说不清的东西透过喉咙流到了胃里。
“九姑娘,你的那些朋友,好像已经坐在一楼了,我吩咐店家给他们沏一壶君山银针吧,清热解渴。”
司景手中端着茶杯,视线朝楼下大堂轻瞥了一眼。
九昭蓉被他的目光带到了下面,看见“当康”
和鱼奴已经进来了,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坐在楼下大堂那儿,并没有上来。
听到司景如此说,九昭蓉也没有怀疑,便点了点头:“多谢。”
这茶楼十分安静,尽管楼下有一些商客在交谈,但声音传到二楼,却仿佛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九昭蓉想向司景打听一些事情,便在喝了两杯茶后先开了口:“司景,你知道滕丘滦卫州有一个关于龙玉的传说吗?”
司景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来,脸上是猜不透的温和笑容:“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之前小王爷将我带到了宫里的藏书阁,想让我翻看一些关于滕丘滦卫州风土人情的书籍,好找回记忆。
我当时翻到了一本书,上面记着关于滕丘滦卫州的由来,里面提到了龙玉。”
九昭蓉如实回答。
指腹磨着杯沿,司景的眼眸微微抬起:“确实有如此传说,滕丘滦卫州的前身是由一条龙坠入滦湖后化身成的龙玉而形成的州地,但这也只是传说罢了,千百年来,谁也没有见过那龙玉。”
“书上说,龙玉流传在出生于滕丘滦卫州的人身体中,它会挑选一人与他共存,若此人年老死亡,龙玉又会选择其他人继续共存。”
九昭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与赵溥心在城中遇到了一群妖人,正如当日在王府宴会上遇到的一样。
我们被逼迫到城郊后,赵溥心就被他们抓走了,而那些妖人之后只想杀我灭口。
所以……它们的目标只有他一人。”
司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九姑娘见过的那些妖人,会是从滦河那边来的吗?”
“不是,那些妖人是被一个男孩召唤出来。
从滕丘滦卫州过来的或许就是那个男孩,他可以以水成形,控制许多水形的妖人。”
九昭蓉说到这里,突然听见边上古筝的琴弦发出“嘣”
一声断裂。
她猛地抬头,那弹古筝的女子手被琴弦割伤,上面留下来的竟然不是血,而是源源不断的水,透明的水!
这一刹那,九昭蓉猛地抽出腰间佩剑横在面前:“妖人!”
那女子抬起头来,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忽然变了颜色,它竟是由纸糊上去的,里面的水渗透了出来,湿透了纸眼,墨汁都被融化,从眼角两侧流了下来。
有一个身影缓缓从那女子背后走了出来:红色斗篷,十一二岁的男孩面孔,还有满脸的桀骜不驯:“我还以为她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只是从书上看到了龙玉的事。
苟英长老就是多此一举,一听说有其他修士从滦河那边过来,就担心是来找龙玉呢。”
他脚尖一点,落到九昭蓉面前的茶桌上,双手负在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喂,你的那些朋友既然已经找到你了,还跟来梵煞城做什么?”
“你把赵溥心带到什么地方了!”
九昭蓉全身警惕,她想要呼喊茶桌另一边的司景,却看见他十分平静的坐着,像是早已知晓面前这男孩会出现……男孩微微勾起了嘴角,顺着九昭蓉的目光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司景:“束景河,你这张脸还要戴多久?”
“司景”
缓缓抬起了眼帘,他伸出手拉住左侧脸皮,轻轻一撕,便扯开了之前那一张面皮。
当面皮被撕开,露出的是一张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脸,棕黑色长发缓缓落下,白色衣衫也随着面皮撕破而褪变成了一身暗红色劲装,他的皮肤十分苍白,一双眼睛冷若冰霜,浑身充满了煞气。
九昭蓉瞬间往后跳了半米,原本单手握剑的姿势,已经改为了双手。
这面皮仿佛带着一股力量,不但能够遮掩使用者自身的容貌,还能改变他的气场和性格,面皮之前的“司景”
和面皮之后的这个人,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