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潮笑呵呵地坐在他旁边:“剧本就是这个鬼样子,真真假假谁说的清。
你不会真把无限流游戏当成真剧本杀去琢磨里头逻辑吧?pvp还好,pve几乎没关系。”
饶临:“没有逻辑?”
“逻辑当然有,但到底是逻辑还是恐怖元素得去分辨,”
年潮感慨道,“来的路上跟很多人聊过了,居然各区玩家都有,剧本从前往后,你是f区的玩家吧?”
“挺好的,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
饶临:“换成那个戴眼镜的家伙或者他旁边的人,恐怕都得说一句就那算什么恐怖元素。”
“是啊,所以这剧本不是成了个残次品,一路从a区流到f区么。”
饶临垂眸:“听说系统会满足星区擂台前三的愿望,abc区要是赢了,会希望自己能活着出去吗?”
年潮:“知道各区还知道星区擂台,想必也是f区的高玩了,或许你参加过星区擂台?”
“嗯,参加过几届。”
“呦,几届啊?”
年潮随口问。
饶临算了算:“三届还是四届吧,都没赢。”
年潮原本敲着膝盖的手顿住。
他不记得自己死多久了,但在f区,能连续去这么多次星区擂台的玩家,好像只有一个——
年潮笑了笑:“没问名字,原来你就是willow。”
“是个好代号啊,”
他意有所指,“柳,很多含义吧。”
他回答饶临之前那个关于前三区玩家活着出去的问题:“就算活着出去了,谁又知道是出去后会怎么样?”
“缺胳膊少腿?病体缠身?又或者出去的时候还能活两天,过两天再死?”
“谁都不知道出去会不会少个零件,与之对应的是在系统中,前三的玩家别说热度值,吃喝拉撒都跟活人无异,甚至远比出去后快活。”
“即使加上所有的前提条件,但再假设一下:你在所有人的欢呼中登上了领奖台,系统问你有什么想要的。”
“能到前三的位置,大部分剧本已经没有难度,休息室也跟现实生活没有区别,甚至能体验更多的生活。”
“人是容易忘情的生物,在剧本里见多了生死,早已跟现世的平淡生活相隔,神经被麻痹,宛如两个世界。”
“在那样的欢呼中,又有多少人可以想起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好几年前的牵挂了呢。”
“真实未知痛苦的活和虚假已知快乐的死,其实也很好选择了。”
饶临沉默片刻,问:“这就是你在日记里挣扎的原因吗?”
年潮摇头:“我不是,我只是单纯累了。”
“你们看过那本日记,知道我是个警察吧?”
“我一开始也怀揣着把所有人带出去的信念,刚开始的几个剧本还尽力维持着秩序。”
“但生死面前,人性难料。”
“我在剧本中认识了一个人,他很乐观,我们也很默契,我以为我们会是最好的搭档。”
“但我没想过,我差点迎来第二次死亡,是他在背后给了我一刀。”
“我跟他决裂之后,突然开始困惑:我要是许愿让所有人出去,死的人里也有很多恶人该怎么办?”
“要是我许愿让所有好人出去,那坏人就活该被丢在系统里吗?”
“好坏的定义是什么?程度在哪里?乱丢垃圾是否也算坏人?那他是不是活该为他乱丢垃圾的行为买单,活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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