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她真是倒霉透了。
谁说的天无绝人之路,眼下这情形,谁能来给她指条路?
现在她本来对宁衍就心生畏惧,哪里还敢和他开口说这样尴尬的事情。
花洒的水还刷刷喷在身上,她总不能在这浴室洗上一辈子吧,可是怎么能出去?
浴室里热气蒸腾,她头脑发僵,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站在花洒漫散的水注下,急得又出了一身汗。
最后终于看到架子上搁着大盒面巾纸,终于急中生智。
江湖救急,先出去再说。
吴恙草草处理了一下,穿上衣服走出去,她每一步都像美人鱼,活脱脱像赤脚走在刀锋上,每迈一个脚,都是钻心的痛。
宁衍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衣声窸窣才抬起头来。
一瞬间眼中似是闪过亮光,仿佛一道闪电,劈开沉寂的夜空。
她洁白赤足踏在黑亮如镜的乌木地板上,宛如静潭上绽开的白莲,披散的湿发垂在肩头,缀着晶莹的水珠,衬着尖尖的一张脸,黑的眸子在灯光下几乎如宝石璀璨生辉。
那脸颊上也洇着婴儿般的潮红,没想到她脂粉不施的时候,是这样的干净好看。
就像一道清浅的溪流,流淌在冬日的阳光下,纯净得几乎令人屏息静气。
“那个……”
她怯怯如小孩,“我要去买点东西,附近有没有便利店?”
他怔了一下:“买什么?”
她咬着唇不答话,雪白的牙齿一直深深地陷入殷红的唇,这个细微的动作令他突然觉得喉头发紧,心里像有一万只螃蟹在爬。
房间里冷气开得特别足,他却觉得身体有些僵硬。
他站起身,“太晚了,我帮你去买。”
“不用。”
她窘得几乎要哭,声音低低,“我自己去买就成。”
他困惑地盯着她。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窘过,书上老是形容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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